一个月后。
大魏国的人近日以来又有饭后茶资可谈了,先前下注压了封大将军定会沉溺在清歌裙下的赌徒们赢得盆满钵满。
这回又有封将军为了清歌求皇帝赐婚的荒唐事。
“诶你听说了没?封将军竟然进宫求皇上赐婚了,你知道求的是谁吗?”
“是哪家千金?”
“嗨,都不是。说来你可能不信,求的就是那畅音阁的花魁——清歌。”
“这不可能吧!那清歌不就是个小倌吗?”
“怎么不可能,我三叔的表姐的女儿就是刑部侍郎家的管事的儿子的婆娘,是她告诉我的。”
“我也听说了,昨个一早,大将军就当着满朝文武求皇上赐婚呢,皇上气得罚了大将军50大板。”
“不过一个小倌罢了,你说封将军怎么会那么在意,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吧?”
“那可说不定,清歌公子那等绝色容颜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了的,我要是能一亲芳泽,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嚯!那清歌现在可是封将军的人,你不怕封将军撕了你啊?”
……
将军府守卫森严,门外站着佩刀值守的玄甲卫,个个眼神冰冷,从里到外都冒着寒气。杨怀民虽是封子楚的心腹,却也需在外间卸了佩剑才能进入书房。
杨怀民先是敬了个礼,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卷密信,双手呈递给了封子楚,“主子,探子今日传了消息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苦涩刺鼻,挥之不去。
封子楚面色不改的靠在软榻上,接过秘信,并不拆开,“五皇子俯的?”
杨怀民低头:“是。”
封子楚玩味的把玩了下手里的秘信,“看来清歌果真是五皇子的人了。”
杨怀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封子楚见状抬眼,终于拆开密信,见看见上面记述了清歌是如何被卖入畅音阁,然后成为五皇子的密探,事无巨细,甚至连刘管事与清歌如何密谋,设计将军将他带回府中之事,都详细的记述了上去。
气氛开始变得沉重压抑,杨怀民说道:“既然已经确定清歌公子是那边派来的奸细,将军,是否要除掉他?”
封子楚忽然笑了“除掉?那我这伤可不就白受了?”
“属下斗胆,实在不知将军为何要留着他。”
封子楚眼色晦暗的将手的中薄纸倏的攥紧,发出哗啦一声响,低声说道:“自打我战胜归来,圣上已经开始忌惮我了,现在各位皇子又不安分,求娶清歌也不过是为了安皇上的心。”
副将震惊的抬头看向清歌,接着说道:“可是,那畅音阁背后的主人可是五皇子。”
封子楚回想到都城后遇到的猜忌与试探,不由得眸光渐深,泛起一丝冷意,“所以我才要将人留下,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贤名远播的五皇子暗地里有什么打算,还有圣上……”
*
月上柳梢,夜色渐深。
清歌收拾好纸笔,正准备睡觉,却忽然听见外间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立刻警惕的抽出匕首。
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跳了进来,接住清歌的攻击,将他按在桌上,取下面罩。
清歌看清来人,立刻松开手中的匕首,“刘管事?您怎么来了?”
刘管事松开扣住清歌的手,“你倒是厉害了,竟然能勾得封将军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你请旨赐婚。”
清歌低着眼回到:“是清歌无能,无法劝说将军投入主子门下。”
“无妨。”接着刘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
清歌接过药瓶,“谢过刘管事。”
然后斟了杯茶递了过去,一双眼睛在烛火中显得晦暗难测,“不知主子有什么吩咐?”
刘管事微微压低声音,在黑夜中带着几分凝重,“封子楚手中有一份军阵图,那图册后有一份名单,乃是他在军中所有的眼线亲信,你若有机会,想办法抄一份出来。”
清歌闻言动作一顿“抄?”
竟然不是偷?
刘管事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你想偷也可以,只要你能确保不被发现。”
刘管事本不愿多说,以免泄露机密,但又恐清歌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解释道:“五皇子有意向圣上请旨领命,前往冀州讨伐逆贼。
时间紧迫,现在军中多是封子楚的旧部,既然他不愿投入主子名下。
我们也只好另做打算,只要拿到名册,将那些不听话的一一除掉,到时候这封子楚也不过是条被拔了牙的毒蛇。”
清歌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对方一眼,“可,可这将军府守卫森严,清歌该如何盗取名册?”
“这你放心,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办,到时候自会有人帮你。”
然后在清歌耳边轻声低语一翻,“你只要……”
说完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封将军稀罕你,可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朱颜一改恩先断,你最好不要做什么糊涂的事。”
然后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夜空中。
徒留清歌一人坐在椅子上,神色晦涩的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天后。
清歌在椿儿的服侍下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端起一早就炖煮好的参汤。
主院外的拱门前站着两名佩刀守卫,身着玄甲,气势冰冷。
他们见清歌,转身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出来了一名面色和善的小厮走了出来。
“公子快请进,将军在书房等您呢。”
“有劳小哥了。”
清歌跟在小厮身后,穿过院子里的长廊,“公子请。”
清歌朝对方点了下头,拖着手中的盘子,抬起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此时,封子楚正坐在一张雕花的紫檀木桌后,见到清歌,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迎了上来。
“怎么突然来了?”
“想着将军身上的伤,实在放不下心就过来了。”清歌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端起汤,舀上一勺轻轻吹了一下,“将军尝尝,这是我一早亲手炖的。”
“不错。不过下次交给下人弄就好,别累着了。”封子楚喝了一口,然后拉着他的手拽进怀里。
“将军……小心伤口。”
封子楚让清歌坐在他腿上,揉了揉他纤细的手指,“没事,行刑之人有分寸,不过是看着吓人,其实根本没伤着。”
清歌一脸忧伤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军清歌不值得您这样做,那日听闻将军被罚清歌怕急了,将军要是出了什么事,您要清歌该如何自处?”
“无妨,有我呢。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清歌将头轻轻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低声呢喃道:“将军,清歌不过是个下贱的小倌,何德何能……”
封子楚闻言,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秀发,“胡说,你明知我心悦于你,怎么如此轻贱你自己。”
清歌低垂着眼眸,悠悠说道:“将军,对不起,是清歌对不起您……”
封子楚眼色微暗,低声回到:“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强大……”
封子楚俯身亲着清歌的侧脸,高挺的鼻在他脸上摩挲着,数次擦过唇角几欲吻上那处。
清歌能感觉到男人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颊上,他几次迎上,却又被对方避开。
“将军?”清歌疑惑的看向对方。
“呵,别急,这夜还长着呢。”不想,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却攀上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