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池刚才还平静如水的心,现在倒是忐忑起来,现在他就特别想回到蓝湾看报告,在这儿吃什么饭?
但如果现在撂挑子走了,今晚这顿饭,恐怕是进行不下去了吧?
楚非池回到包间,和郁欢说刚才的电话是公司的事情,而后,才放眼看了在座的各位。
恩,气氛一如刚才想的微妙,大概都知道今天这顿饭是沈山南为女儿选女婿的局,不管是哪一个,都觉得对方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当然,那两位似乎并未把薛宜明放在眼里,这位一直活在哥哥阴影之下的薛二少,空有一个头衔,怎么配得上沈氏的大小姐?
倒是秦家的小少爷,出生正统,虽没有子承父业入仕途,但他的游戏公司管理的很好,早两年就已经在纽交所上市,秦小少爷的身价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楚非池和他们打过招呼,简单地说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
两位在各自的领域上也都是精英,现在也开始恭维楚非池,毕竟这位是沈山南的亲外甥,如果婚事能成,以后他就是大表哥了。
楚非池平时特别厌烦恭维,但今天,对他们两人恭维来的话,一一应下,甚至还露出了很是享受的表情。
秦雁回倒是没必要去恭维楚非池,他本身对相亲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感想。
他碰了碰薛宜明的胳膊,小声说道:“看来非池哥是认真的想要给沈小姐找个如意郎君。”
薛宜明瞥了秦雁回一眼,“哪那么多废话?”
秦雁回:“……”心情不好也不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他有什么错?
……
此刻,翠屏轩外面。
沈山南和顾念从车上下来,沈山南的状态比起三天前已经好了很多,但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顾念挽着他,但更多的是扶着他。
两人一同往里面走,走进大厅,从外面又走进来一对男女。
陈曼说,今天要请郁乾吃饭,就当是感谢那天他的照顾。
陈曼让郁乾做主,他选了翠屏轩。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顾念挽着沈山南。
沈山南在看到郁乾的那一瞬间,推开了顾念的手臂,刻意与她拉开距离,就怕被郁乾误会。
顾念看着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脸上全是讥讽,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郁乾这些天总能把各种看起来没有联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在看到沈山南和顾念在时,他看了陈曼一眼,目光冷淡。
陈曼目光坦然,只觉得在这里撞见沈山南和顾念有些意外。
他一想,翠屏轩是他选的地方,陈曼怎么可能提前安排?
“换地方。”郁乾淡淡地说道,说完转身就走,拽着陈曼的胳膊一起。
沈山南意外能在这里看到郁乾,心中不免激动,叫他名字,“郁乾!”
郁乾对沈山南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他们在沈氏的会议室里面,郁乾让他不要插手他要整垮楚非池这件事。
那时候他还意气风发,现在却是风烛残年。
郁乾没有停下脚步,但陈曼停下来了。
“有人叫你。”陈曼反手抓着郁乾的手臂,她当然想到这个举动可能会让郁乾生气,可她这么做了。
果然,郁乾回头的时候,一脸戾气地看着她,“你想留下来就自己留下来,不奉陪——”
说话的间隙,沈山南已经走了过来,挡住了郁乾的去路。
“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吃个饭,郁欢和非池他们都在里面。”沈山南眼中全是期待。
听沈山南这么说,陈曼心中一惊,她并不想和郁乾一同出现在郁欢面前。
“郁乾!”沈山南像是在恳求郁乾。
郁乾想过千千万万种和沈山南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撞见他和别的女人手挽手地出现在餐厅里面,不是说病重,不是说快要死了吗?
骗子。
“好啊,既然沈先生这么希望我和你们吃这顿饭。”郁乾冷声道。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陈曼说着就要离开。
却被郁乾抓住了手腕,“你也用心良苦了,这么走了,不是白辛苦一场?”
陈曼诧异地抬头,撞进郁乾那双灼热的目光当中。
是,翠屏轩是郁乾选的,但是陈曼一开始就说想吃粤菜,而宁城做粤菜最好吃的,就是翠屏轩。
……
郁欢意外郁乾和沈山南一起出现,更意外陈曼也跟着一起来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沈山南走进来,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郁乾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个局面让郁乾一起来,是有些不妥的,但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沈山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遇见郁乾。
只能强行把郁乾留下。
原先坐在椅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以示对沈山南的尊重,可这时候,大家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点破。
看着面前的局面,郁欢不自觉地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楚非池的衣角。
楚非池反手握住了郁欢的手,原本就混乱的局面,现在加入了郁乾和陈曼,就变得更加糟糕。
所有的事情都堆在这个饭局上面,而今晚上的主角,还未出现。
“大家都坐吧,望舒下午学校有点事情,过会才会过来。”沈山南说完,也没有人立即坐下,等到他坐下之后,他们才一一落座。
先前郁欢还有些不相信沈山南真的要给沈望舒物色未婚夫,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让她不得不相信。
她不喜欢相亲这个模式,如果她是今晚上的主角,肯定得郁闷死了。
她朝郁乾那边看了眼,发现郁乾根本没有在看她,再看陈曼,她心无旁骛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别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打扰到她一样。
不由得想到三天前在小洋房听到的那番话,自从知道郁乾不是郁霁月的儿子之后,郁欢总觉得自己和郁乾之间隔了什么,变得生疏起来。
又可能只是错觉。
包间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沈山南他们来了而缓解多少,反而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