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玖划开手机，短信已经变成了国粹重灾区，要不是她把陌生来电都拦截了，不然现在也是响个不停。
本来她以为只是私人信息泄露，现在听舟然这么说，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你们其他人有收到骚扰信息吗？”
舟然刚摇头，就有人冲到门口大喊：“老大出事了！快看微博！”
那人拿着手机进来，给乔玖看热搜。
#夏依依vlog#
#乔玖设计师骂人#
#夏依依没有做错什么#
#衣锦达人#
“看这个视频。”那人点开第一个词条，里面有一段截取自夏依依vlog的视频。
一个蓝衣女人经过夏依依身边，有意无意地说：“夏依依那组是什么垃圾啊？根本不配得第一，评委都瞎了吧？”
蓝衣女人没有被拍到正脸，但音色和乔玖有九分相似。
剩下的一分，不是乔玖听出了差别，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
夏依依是流量小花，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是她被骂，粉丝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很快就有粉丝扒出视频中女人的那件蓝色衣服，和乔玖录制第五期时穿的一模一样。
声音，衣服，都对得上。
一时之间，乔玖沦为众矢之的，别说夏依依的粉丝，就连路过的蚂蚁都来踩一脚。
乔玖这才发现，她被网暴了。
而在这些谩骂中，只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是阿曼。
他发了微博力挺乔玖，质疑夏依依的vlog不全面，最好放出蓝衣女人的正脸，否则别造谣。
这条微博也被夏依依的粉丝冲烂了。
舟然不敢置信，问：“这是真的吗？”
乔玖始终很平静，不是她不急，而是她的情绪极少上脸，音色也偏清冷：“我没有说过这句话，也没有看见夏依依在拍视频。”
“视频里的这个女人不是你？”
“不是我。”
“我明白了。”舟然毅然决然地说，“我会查出这件事的始末，还你清白。”
“谢谢。”
乔玖也没有坐以待毙，当天就联系了律师，询问该如何收集证据，维护自己的权益。
律师建议她报警，并协助她取证。
其他员工分头行动，有的记录骚扰电话并录音，有的卧底夏依依粉丝群，有的记录网上谩骂乔玖的账号。
舟然把原视频发给一个懂技术的朋友，让他帮忙检查问题，现在就要。
“现在就要？你这是强人锁男。”
“请你吃饭。”
“是兄弟就V我50。”
舟然毫不吝啬地转了200过去。
钱款到账，朋友半个小时就帮他搞定了，发语音吧啦吧啦说了一通。
用他的话来说，做视频的这个人非常拙劣，竟然直接用AI技术换音频，简直浪费他这个大神的时间精力金钱。
舟然把人都聚集到一起，指着屏幕上的曲线说：“查出来了，这个声音是后期合成的，你们看，这些频响曲线明显有问题。”
“居然能合成得这么像。”
“现在的AI软件能模仿出人的声音，而且门槛很低，不需要你太多的技术，只要有电脑就能做。”
舟然打开刚下载的AI软件，直接把一首歌的原唱换成他自己的声音，人耳听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就好像真的是他唱的。
“所以夏依依是故意的，心机好重！”
“好贱啊！”
“老大，告她，往死里告！”
工作室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现在就披挂上阵，用雷神之锤捶死夏依依。
乔玖头脑很清晰，找了专业公司用区块链存储数据，再让舟然把证据发到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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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韩昀景换了身运动装，来到搏击俱乐部。
俱乐部已经提前清场，没有别人，走近了才能听到拳套打在沙包上发出的闷响。
韩昀景循着声音进了房间，对站在擂台上的男人喊了声：“谕哥。”
苏承谕停了一下，被击打的沙包摇摇晃晃，撞碎灯光，光线在他深冷的轮廓上忽明忽暗。
神色捉摸不透。
唯有他的嗓音，一如平日般慵懒肆意：“好久没来了，练会儿？”
韩昀景单手插兜，闻言升起了一丝兴趣：“谕哥可要小心了，我可是每周都没落下。”
说的还挺有自信。
苏承谕不轻不重地笑了下：“是吗，那我就不放水了，检验一下你的练习成果。”
一听这话，韩昀景也认真了，跳上擂台，刺啦扯开拳击手套，不紧不慢地戴上。
结果当然是韩昀景被捶爆了。
站在一旁的陆权都没眼看。
不过苏承谕手下留情了一点——就是只在韩昀景的嘴角留下一块淤青。
否则以他过去的习惯，至少要把韩昀景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韩昀景脸色不大好看，抹掉嘴角渗出的血迹，愤懑道：“谕哥，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苏承谕斜逆着光，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有清清冷冷的一声：“不能。”
听到这两个字，韩昀景愣住了，不敢相信苏承谕会这么说。
苏承谕撕开拳击手套，刺啦一声，豆大的汗珠沿着利落紧致的下颌线滑落，薄唇呼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声音却很冷：“知道你的人犯了什么错么？”
韩昀景不解地摇了摇头。
“陆权。”苏承谕喊了一声。
紧接着，韩昀景就从陆权的嘴里了解到了前因后果，没敢抱怨一个字，默默起身。
“谕哥，我会给你个交代。”
苏承谕背对着他，没再给一分眼神。
韩昀景走出搏击俱乐部，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声音低沉如潭水：“回公寓。”
司机听令发车，无意间透过后视镜看见韩昀景的脸，吓了一跳：“韩韩少，您的嘴……”
韩昀景的嘴角挂了彩，大概是流过血，现在结成了痂，周围浮着一圈红紫色，在偏白的肤色上显得更明显。
“小伤。”韩昀景不甚在意，掏出手机想给夏依依发信息，让她过来帮他擦药。
可转念一想，夏依依连袜子都要助理穿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伺候别人？
韩昀景只好打消了念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乔玖。
如果乔玖知道他受伤，一定会风雨无阻地来到他身边，帮他擦洗伤口，替他上药，下厨给他煮爱喝的甜汤。
像以前照顾他发烧那样。
过去韩昀景觉得乔玖很烦，想逃却逃不开。
又因为乔玖太了解他，什么事都能直戳他的喜好，做到他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以至于他现在，竟然升起了一丝怀念。
韩昀景闭了闭眼，眉宇间多了分疲惫之色：“让赵诩送药来。”
司机给赵诩打电话。
赵诩火速买药，赶到韩昀景住的公寓。
偌大的客厅里没开主灯，光线黯淡，赵诩换了拖鞋走进去，忽然听到沙哑的一声。
“九九……”
赵诩双腿一滞：“韩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