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摸到陶映篱皮肤的那一刻,江小楼的心就被慌张和兴奋两种情绪占据了。
她死死地盯着陶映篱,生怕她这个时候因为感觉到别人的触碰而惊醒。
让江小楼感到庆幸的是,陶映篱睡得很沉,刚才抬手的动作似乎也是梦中下意识地举动,在她抓住她的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乱动了。
一股如同温泉般温暖舒适的气息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缓缓涌入江小楼的体内。
江小楼像一个瘾君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眯起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沉浸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满足感当中。
只要一想到陶映篱的好命都会随着气运转到自己的身上,江小楼就兴奋得浑身战栗。
她巴不得吸干了陶映篱,让她变得形容枯槁,让她的命运变得凄惨,让她成为别人眼里最低贱的人!
江小楼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冷白,享受过最初的愉悦之后,她忍不住又低下了头,看向陶映篱在月光的柔焦作用下,愈发美得不真实的脸。
她不得不承认,陶映篱浑身上下都是美的。
与普通人相比,陶映篱简直漂亮得和他们不像是一个物种。
日常生活里那些被人夸赞漂亮的姑娘,多数都是眉眼长得好看,一旦遮住了眉眼,她们的下半张脸或许并不能算是多么漂亮。
但陶映篱不一样,即便现在她的手挡住了眉眼,单看她的下半张脸,也能立刻断定,她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小楼心中的嫉妒像毒液一样翻涌,却又自虐一般地、一寸一寸地观察着陶映篱的外表。
她的视线落在陶映篱被握住的手上,瞳孔微微震了震,既惊讶又嫉恨。
陶映篱的手指甲甚至都是漂亮的,细长又完美的杏仁甲,但凡干过一点粗重活儿的人,都长不出这样形状完美又饱满的指甲。
可是陶映篱下乡以后,不是也要干体力活吗?
为什么她的指甲还能这么漂亮,手上也一点茧子都没有?
江小楼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有些火大地发现自己的手虽然白皙,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茧。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江小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显然心有不甘。
陶映篱她凭什么?明明每天都去打草,怎么会一丁点茧子都没长?
难道这个贱人为了不干活,勾引了陆铮,让陆铮帮她干活?
这个蠢货不会和陆铮睡了吧?
江小楼以己度人地揣测着,一时又幸灾乐祸,又觉得陆铮长得太好了,让他祸害陶映篱还是不够解恨。
在江小楼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些涌入她身体的暖流却一丁点也没有减弱。
江小楼感觉到这一点,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光。
她抓着陶映篱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满心欢喜地想:
陶映篱是不是要死了?
要不然这一次她怎么会一下子吸了这么多气运却还没有结束的趋势?
太好了!陶映篱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江小楼这样想着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过,无论是组成重组家庭之前,还是组成重组家庭之后,陶映篱都没有侵害过她的利益。
反而是江采萍和陶羡君结婚以后,江小楼的生活水平就直线上升了。
但贪婪和嫉妒蒙蔽了江小楼的双眼,让她永远不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反而不断地想要更多,哪怕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那些阻止她掠夺的人也会被她视为仇人。
即便这些阻止她的人只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
此刻江小楼死死地抓着陶映篱的手,似乎已经把陶映篱当成了一个将死之人,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俨然是不怕陶映篱中途醒来,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了。
然而躺在被窝里的陶映篱却好像没察觉似的,呼吸依旧平缓,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江小楼反而觉得不痛快了。
陶映篱如果真的稀里糊涂就死了,连害死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她在地底下又怎么会觉得痛苦呢?
这个蠢货就应该知道是谁害死了她,才能明白自己多么愚蠢,多么无助,这样她死的时候才会死不瞑目!
江小楼的手越握越紧,目光像淬了毒一样锁住了陶映篱的脸。
这时,她感觉胸口的佛牌变得烫了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灼烧感让江小楼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佛牌上。
她有些疑惑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的布料,确定那股灼烧感只是一种错觉,并不是佛牌真的变得温度很高,这才放下心来。
佛牌每次恢复的时候也是这样。
在江小楼看来,这种灼人的错觉,是佛牌显灵的标志。
陶映篱或许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些,江小楼愈发不想放开陶映篱的手了。
哪怕现在她自己被胸口的灼烧感折磨得脸色都变了,她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害陶映篱的机会。
江小楼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佛牌烫化了,仿佛下一秒,佛牌就会像岩浆一样,烧穿她的身体,落在地上。
就在她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佛牌的温度骤然下降,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就钻进了她的体内,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小楼忍不住松开陶映篱,转过身把佛牌从领口拉了出来,对着月光检查了起来。
月光下,蜜蜡佛牌显得异常温润,外表也完好无损。
江小楼长舒了一口气,暗叹自己疑神疑鬼,又把佛牌塞回了领口。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陶映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江小楼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她一副见鬼的表情,缓缓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陶映篱被手电筒照得惨白的脸,一时没忍住,尖声叫了出来。
“啊!鬼!”
这两声尖叫,直接把全宿舍的女知青都叫醒了。
许红霞起床气最大,直接薅起江小楼的枕头扔向了她,“江小楼,你有病吧!大半夜鬼叫什么?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呢!”
“不是,她……”江小楼指着陶映篱的方向,刚想甩锅,一转头却发现陶映篱已经把手电筒给关上了。
瞬间百口莫辩。
偏偏这时候陶映篱还倒打一耙说道:“我刚才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她站在我头顶那片地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就出声问了一句,她就叫起来了!”
“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我看是做贼心虚吧!”许红霞不客气地讽刺了江小楼一句。
江小楼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又没有男知青在场,她在这群女人里占不到什么便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小楼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枕头,打算暂时忍气吞声的时候,陶映篱的手电突然照到了她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江小楼,你下乡后已经两次把我认成鬼了。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出现幻觉了啊?”
“没、没有!我就是胆子有点小,妹妹你突然叫我,我才反应大了点。”江小楼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陶映篱的手电又在江小楼的脸上晃了晃,笑吟吟地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不知为什么,江小楼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喉咙也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妹妹,你别开玩笑了!”
江小楼狼狈地爬回自己的铺位,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
陶映篱这才把手电放好,躺了回去。
她很期待江小楼发现真相的那一天。
因为……那块佛牌已经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