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位处淮河以北、沂州南方、沧州以西。上连沂州东海,南涉沧州北部,继而进发咸阳王都。
此州地处大秦腹地,屯兵不多。整个徐州,也不过州郡兵一万,战力羸弱无比。因为位置好,距离能征善战的沧州极近,又连着沂州这么大的土地,有沂州顶着边境线,根本没有人能打到徐州来。
可惜啊,徐州做梦都想不到,外敌是无法打入徐州的,但内陆却有人造反!
如今,与沂州接壤的徐京城内,驻扎着赵沈言为数不多的可用之兵,大约有一万之数。这支军队本是前几日,被李焕仙火烧联营后,那三万大军剩余的残军。丁仇将这批残军整合一番后,用以驻守徐京城。
这支残军,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太子殿下与宰相大人征战无双,仅仅一夜时间便攻破沂州三道防线,轻取魏其、东阳二城。自己一伙残兵败将,上阵杀敌,自然没自己的份。如今,老老实实待在徐京城内,也算过得安逸。
可就在刚刚,突传战报,太子两万大军惨被叛军击溃。太子只剩百余名亲卫,逃往东阳城。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天大的事!
当务之急,定是要救援太子,与太子合兵一处。一旦成功,救援圣驾的功劳,定可让所有兵将花开富贵,步步高升。说罢便做,徐京城一万兵将顿时枕戈,快速出兵,驶向东阳城方向。
李焕仙与孟秀良带领七千虎狼骑,就埋伏在前几日火烧连营的丛林间。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依然能闻到树木烧焦的味道。
看着一万大军从徐京城出发,李焕仙面带微笑道:“看,说了出来就一定出来。夜雾弥漫间出兵,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看兵法的吗?”
孟秀良在一侧轻抚腰胯刀柄,小声说道:“主帅,兵法我们常看。但像您这般,亲做诱饵,火速推进,围点打援的打法,的确不常见。今日,我孟二也是大开眼界。”
不错,李焕仙现在的打法,就是典型的‘围点打援’!所谓‘围点打援’,便是像李焕仙这般,围住被困东阳的赵沈言,以之为诱饵吸引其徐京城一万兵马增援。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歼灭徐京城的一万守军,继而入驻徐州!
李焕仙的胃口极大,他不想在沂州与赵峰仁玩困兽之斗。要打,便打得大秦分崩离析!打的大秦腹地全都乱起来!沂州吞掉赵沈言,整合边军,迅速拿下兵将不多的徐州。继而兵峰推进沧州,只要打下沧州,便可联络三十六山,七十二涧的绿林豪强,合兵一处,直取咸阳!
要玩就玩闪电战,谁陪你耗十年八年?
看着徐京城守军尽数出发,很快便要走入中军大道,继而进发东阳城。李焕仙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对其说道:“我们兵力不足,吞下先前的一万俘虏,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万人,不必留活口,尽数歼之!”
“得令!”
孟秀良大喝一声,带领七千骑兵犹若暗夜杀神,瞬间从林木两侧杀出。原本还静悄悄的中军大路,瞬间嘈杂凌乱。徐京城守军将领大惊之下,抬眼望去,前来冲杀的敌兵,竟然还是前些时日火烧自己的白袍虎狼骑!
“糟了!速速回撤徐京!”
听到将领的怒吼,前排兵将快速转身回防。可这种时候,若要撤军,必须上传下达非常果断!前一步,众将士还想着解救太子赵沈言,从而一扫阴霾,升官发财。可谁知后一步,大家就要快步撤退?
如此凌乱的军队,又被虎狼骑半路截杀冲阵,哪里还会有战斗力?
只见孟秀良大喊一声,杀入军阵,径奔中军来杀徐京将领。原来中军人马,以战车伏路穿连,坚固的好似铁桶,外人根本不能得进。
但虎狼骑士何等威武?孟秀良亲自冲阵,身边只领百余骑,左冲右突,杀得徐京城兵马惊慌失措。又是深夜,雾气弥漫,根本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之下,互相踩踏。
李焕仙见状,亲领五十骑兵,提枪上马,火速杀入徐京军队。只见李焕仙长枪纵横驰骤,根本无人敢挡!长枪连挑数人,逢人便杀。其余虎狼骑,口吹冲锋号角,燃起火把,举火如星,喊声大震。
徐京城将领正在指挥军队反击,根本没注意到李焕仙亲自赶来。正欲回头间,忽然感到劲风袭来。只见李焕仙开弓一箭,正中其座下战马。马匹中箭吃痛,四蹄乱蹬乱踢,直接将徐京将领掀翻在地。
“噗!”
徐京城将领刚欲起身,只觉眼前闪过一丝光亮。李焕仙长枪直刺,一枪贯穿其咽喉!
长枪发力,李焕仙臂力神勇,一枪将徐京城将领挑起。拔出朱雀屠南剑,轻轻一挥,瞬间人首两分!
眼见一万兵士兵败如山倒,虎狼骑涌入敌军,犹如猛虎入兔群,各个以一敌十,大刀快斩。这一万守军,才出了徐京城,便都成为刀下亡魂!
“孟秀良听令!徐京城已是空城,虎狼骑分兵两处!你速速带兵三千,接防徐京城!其余人马,随我换上徐京守军甲胄,开拔东阳!”
“得令!”
……
……
东阳城,西门高楼。
赵沈言身穿王袍,亲自驻守西门,看着城下百米开外的一万敌军,面色惨白。
可恶!真是可恶!
自己明明占尽优势,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前线两万大军一半战死,一半归降。魏其城被李焕仙轻而易举拿下,东阳城又被围得像铁桶一般,根本跑不掉!
不过还好,李焕仙兵将不足,只围了东阳西门,东门并未被围阻。只要徐京城一万守军到来,自己合兵一处,便有两万五千兵马,试着打一打,夺回魏其城,也未尝不可!
不打也可以,只要自己死守东阳,静候丁仇吞下九万边军归来后,那今日之辱,定要加倍奉还!
“报!徐京城先遣军兵马已至东门,是否放其入城?”
听到传令兵的话语,赵沈言面带喜色道:“放!”
来了,总算来了!李焕仙,你给我等着!我定要将你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冷眼看了看东阳城外的一万敌军,赵沈言目光中闪过一抹暴戾之色。若眼神能杀人,只怕这一万兵马,早就被赵沈言活活瞪死了!
“真是个蠢货!我若是赵峰仁,当年就应该射墙上!”
李焕仙带领四千乔装后的虎狼骑,大摇大摆的进入了东阳城。借着夜色迷雾,东阳的东门守军只是简单看了一下军旗与军队甲胄,居然就这样放他们入城了。
殊不知,他们放进来的,不是友军。而是一群,嗜血禽兽!
“杀!”
李焕仙大喝一声,提枪便刺死一名城防兵。身后虎狼骑快速发射袖箭,将东门守军包裹在箭雨当中!
片刻后,传令兵还未跑到西门,将此战事禀报。李焕仙便已经占领东门附近的大街小巷,随后便一马当先,率军杀向西门。
他的目的很明显,火速攻破西门,放孟秀峰与刘僧辩引军入城,活捉赵沈言!
“咻!”
“嗯?怎么回事?”
赵沈言突闻东方街道内有响箭做响,顿时转身看去。只见一队千人骑兵队火速杀奔自己,为首之人手提长枪,坐下战马的脖颈处,还挂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徐京城守军将领的脑袋!
“攻城!”
东阳城西门外,随着孟秀峰的一声令下,一万大军火速推进,试图里应外合之下,攻破东阳西门!
“嗖!”
李焕仙行至东阳西门门下,遣骑兵屠杀城防兵。自己便一把扯下挂在马颈下的人头,一把丢到城楼上,看着目瞪口呆的赵沈言大声说道:“赵沈言,徐州已是我囊中之物!”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沈言放声怒吼,不顾两旁亲卫阻拦,拔剑一跃而下,对着李焕仙便劈来!
“噹!”
虽说赵沈言愤而失智,但到底是师从乾坤剑董禾,一身功力已入暗境。李焕仙手提长枪横挡,却被赵沈言一剑劈断木质枪杆!
若非近些时日,总是带头冲锋,骑术有所精进。只怕这一剑,便已将李焕仙劈为两截了!
“妈的!力气这么大?”
李焕仙跌落马下,一把抽出朱雀屠南剑,迎上赵沈言的太子宝剑。两剑相交,平切而过。
“轰!”
暗境武者对上明镜武者,那便是大人打小孩,轻松惬意。李焕仙被赵沈言一剑掀飞,重重撞在城门上。好在虎狼骑已然攻克西门,将城门开放。孟秀峰与刘僧辩带领大军入城,一瞬间,东阳城被破!
眼见东阳城被破,赵沈言提起十成功力,飞速逃往东阳街街道中。李焕仙见状急忙追赶,随后大声吼道:“速速歼灭敌军,抢占街道!城门关闭,一个活口都不能放过!”
“给我先下地狱!”
单骑追逐间,李焕仙尾随赵沈言驶入一条暗巷。那在前方大步狂奔的赵沈言却突然停住身形,回首便向李焕仙砍来!
“噹!”
李焕仙知道他与赵沈言功力相差极高,但依然不惧,手持朱雀屠南剑,再次格挡!
“咔!”
赵沈言后撤两步,手中宝剑断为两截。但即使宝剑断裂,赵沈言也没打算停手,暗境功力猛然提升,以掌做刀,试图斩杀李焕仙。
“噗!”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闪过,剑指一摆,赵沈言顿时吐血跪地!只见廉邢不知何时赶到,背对李焕仙。左手凝指成剑,虚空中出现一点剑芒,正抵在赵沈言的脖颈动脉之上,双眼充满死气,冰冷的对李焕仙说道:“死还是活?”
李焕仙如今攻破东阳,生擒赵沈言,心情大好。随即笑了笑后,看着一脸不忿的赵沈言说道:“废了他武功,带回南宁城。我想玉漱,一定想与他这堂兄,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