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沈言新婚在即,“定南王府”也重新粉饰了一番。御赐黄瓦红砖装饰,焕然一新。
王府处于一片翠绿松柏茂林之中,占地数亩,十分醒目,四周农田秧苗绿意盎然,突显得宁静恬适。
一架毫不起眼的马车缓慢的驶至王府,马车内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只见男子撩开车窗一角,口中感慨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朕也有二十几年未回家了……停车。”
这中年男子正是当今秦国皇帝,赵峰义。
秦帝赵峰义乃先帝次子,与赵峰仁一母同胞。由于天性忠厚,仁慈爱民,二十四岁那年被立为太子。如今四十六岁,不好女色。虽然后宫妃嫔不少,但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女赵玉漱,年芳十八。次子赵玉良,年仅十岁。
由于秦帝正值壮年,所以并未急立太子。
马车停在定南王府门口,车夫第一时间下车与侍卫通报。不一会儿,赵沈言带着董禾丁仇与一众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口,跪地相迎。
“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朕微服出巡,莫要声张。平身。”
秦帝亲自托起跪在地上的赵沈言后,便大步走入定南王府。赵沈言等人谨小慎微的跟在身后,生怕惊到御驾。
秦帝踏入府苑后,一脸惆怅的摸了摸假山,好似在缅怀过往。手指在假山中轻轻一扣,假山内的机关顿时被触发,弹出一个陶罐。
“想不到还在这。”
只见秦帝双手略微颤抖的打开陶罐,里面是一只已经风化后的蛐蛐。赵沈言看到自家假山中居然还藏有机关暗室,一脸惊讶道:“陛下,这是何物?”
秦帝轻拂陶罐,双眼略有浑浊,缓缓说道:“朕潜龙时,与你父居住在此。那时你父厌文喜武,朕则相反。但久读诗书,终觉苦闷,便与府中下人斗蛐蛐为乐……先帝知晓此事后,将朕训斥一番,便禁足于房中一月有余,还捣毁了全部玩物。为保日后依能以此为乐,朕便将这蛐蛐罐藏于假山之中。沧海桑田,白驹过隙,朕老了,蛐蛐也不在了。”
赵沈言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父王却与臣提过。话说当年,陛下与父王一文一武,游遍咸阳,每次出游,民间女子皆闻风而至。”
秦帝听到这自己后辈说起自己年轻时的风流事,不由得畅怀大笑道:“哈哈哈哈~人若少年不风流,老来无忆淡如酒。朕与你父都老了,听闻你喜事将近,朕这做叔父的特来贺一贺你。对了,你父何在?”
赵沈言一听秦帝是特意来王府为自己道贺的,顿时作揖跪拜,口中说道:“谢陛下厚恩。如今沧州叛逆再起,父王此时应在军机部参详军情,故而未归,还请陛下见谅。”
秦帝听言,笑了笑后说到:“沧州叛逆,不过是金国与突厥的拱火拙计罢了,何须你父动手?依朕看,不出三月,逆贼必亡。”
“陛下高见。逆贼狼子野心,竟想以一州之地归降突厥贼胡,如今我大秦四海降服,万民归心。雄狮北征,定灭逆贼。”
赵沈言的一番言论甚得秦帝欢心,刚要夸赞这后辈几句,只听远处紫竹林中传来悠扬的琴声。
琴声优雅不俗,悦耳动人,时而高亢出云,偶尔低沉入幽,旋韵流转间,漫雨烟波而渺渺。
秦帝目光向远处望去,竟然望见水塘中的鱼群跳跃水面,好似企盼能随琴声跃飞龙门,一跨冲天化龙,行云布雨,泽润苍生。
跟随着琴声,秦帝缓步走入紫竹林。两旁幽深松林,一座竹屋依山壁而筑,四周百丈桃花林环绕,虽然朵朵桃花已谢,霾雨霏霏,依然灵洁清澄的溪水潺潺激荡乱石,传出喧闹水声。
只见,一位身披蓝色宽大披风女子,面上戴着清秀白皙面具,五官皆在展露微笑,凭栏而坐,焚香操琴。十指特别修长白皙,指指如玉点于弦上,有若金石而铿锵,琴艺手法绝非泛泛之辈。
桃花林四周随着琴声的转变,徐徐薄烟开始四散开来,沁人心脾的花香与女子的琴声合二为一,引人想入非非。
“铮~”
琴弦断裂,女子面有不悦,伸手摘掉面具。秦帝在二十步外恍如大梦乍醒般搓揉着双眼,无法相信所见事实?
只见这女子梅额柳眉连娟,双翦风眸星炽,有一股钟灵毓秀睿智神采。悬口垂鼻明显,梨涡浅缀若笑。露湿樱唇梢,点来朱丹艳。
轮廓杏靥为前,曼发飘拂。总成的五官庭岳,好似水云尽处,位列奇色。多一分微腴,少一分显瘦。实在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美艳绝世不可方物!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秦帝震惊于这女子的姿色,暗自惊叹不已!赵沈言伫立在秦帝身后,突然跪倒在地,大声请罪道:“请陛下恕罪!”
“嗯?”
赵沈言颤颤巍巍的解释道:“陛下,此女子……是臣攻占青云十四州时,掳回来的侍妾。她……她是……原反贼青云王的……王女。”
“嗯,退下吧。”
秦帝双眼痴痴的看向那女子,衣袖轻摆,屏退赵沈言等人后,自顾自的走向前去。那女子眼见来者气度非凡,急忙后退几步,低头作揖道:“见过大秦皇帝陛下。”
语气娇柔,月光之下配上这绝世容颜。只是这一句话从秀口而出,纵是秦帝阅女无数,也不得不肉软骨酥。
“你认得朕?”
到底是一代帝王,即使此时淫心大动,也依然把持得住风度。女子娥眉一展,螟首低俯,浅浅一笑道:“贱妾自幼熟读诗文,陛下的《清河集》与《揽月词》,贱妾数年前便已倒背如流。”
“难得,难得。你我就站在这吗?带朕进去瞧瞧如何?”
秦帝双眼放光,不等女子开口说话,便拉住女子的柔嫩白夷,走入竹屋内。
……
……
定南王书房中,原本为秦帝驾车的车夫,此时就坐在定南王赵峰仁的对面,品着香茗与定南王悠闲的下着棋。
片刻后,赵沈言走入屋内,对着二人一一行礼后说道:“父王、岳父大人,已经办妥了。”
赵峰仁双眼注视在棋盘中,轻声说道:“很好。”
而另一旁的车夫,也就是赵沈言的未来岳父,兵部尚书徐佰辰则是笑着说道:“人若少年不风流,老来无忆淡如酒。陛下这诗还如潜龙之时……毫无长进,酸臭无力。”
赵峰仁落下一粒白子,一脸不屑的回复道:“他哪有什么诗才,还不是你与中书省那帮废物给捧出来的?不好女色?笑话!”
此时,紫竹屋内。
秦帝已尽褪衣衫,赤身裸体的躺在床榻。一名体态妖娆,却满脸鸡皮皱纹的老妪,涂抹一层壁厚胭脂,红若弥猴屁股。散出一身浓烈香气十分不搭调,故作少女处子般矜持娇态,忸怩嗲气,跨坐在秦帝身上,不停的摇摆着腰肢。
这实在叫人大开眼界,望之有一股呕心之感。若李焕仙在这,只怕连昨晚的饭菜都将吐出来!
竹屋内,哪里有什么绝色倾城的美人少女?只有一个恶心丑陋的南疆妖妇——窦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