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说这左丞相为什么要杀我呢?”
秦国境内,楚国使团一众车马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凤仙城,这是距离秦国王都最近的大都城,本来使团的行进路线不是走这条路的。
但由于燕儿受伤,使团药品不足,所以李焕仙在仔细查阅了地图后,决定先入凤仙城补充必需品后,再入王都。
坐在驿站客房中的李焕仙,手中摆弄着围棋的黑白子,与许敬忠饮茶闲谈。自昨夜夜审林管家后,李焕仙便充满了疑惑。
林管家招供了,他说了一个名字——陈会之。
如今的李焕仙哪里知道这人是谁,还是许敬忠一番细心的解释后,他才明白。这陈会之,乃楚国左相,统领六部,辖管中书,乃楚国文官之首,可谓是位高权重,权倾天下。
但这陈会之素来与李家交好,而且陈会之的公子陈柏侯与李焕仙年岁相仿,相交莫逆,二人经常结伴游历天下,前年还一起来秦国游历,在王都吟诗作画,共游画舫。回国后,还一起写了一部《楚秦游记》,名动京师。
那林管家便是出自宰相府,他在李府潜伏一年,此次受左丞相令,于京都外诛杀李焕仙。
“说不通啊~既然与我李家交好,我又和他家公子是知己好友,为何还要杀我?”
看着李焕仙头疼的揉捏着太阳穴,许敬忠努力的憋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三公子,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啊?”
“正是因为……因为您和陈柏侯陈公子……那……所以才要对您下手。”
听着许敬忠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李焕仙也懒得在问他,干脆打发他出去:“吞吞吐吐,我自己研究吧,你去看看使团的人都回来没。”
打发走了许敬忠,李焕仙也不愿再想这刺杀之事。毕竟此时自己身在秦国,那陈会之就算手伸的再远,只怕也够不着他。
况且自己身边七名紫衣卫武功高绝,林管家已然暴露溃败,自己目前应该是很安全的。想到了这些,李焕仙如释重负,脱掉了自己的长衫。
只见李焕仙外衣之下,居然还穿着一件锁子甲。
此甲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外四个环环相扣,形如网锁。这种铠甲柔软轻薄,重量都由双肩分担,专防箭弩。这是当日离开镇北关之时,边军都统徐枫特意赠予李焕仙的。
正是因为有此等内甲傍身,在对决林管家之时,李焕仙才敢不躲不闪,连发三枚石子,正面对抗。本想着靠这内甲硬扛一枚袖箭,哪晓得燕儿那丫头护主心切,居然帮他挡了那一箭。
想到受伤的燕儿,纵使李焕仙铁石心肠,可还是于心不忍。于是便走入驿站的厨房,端出一碗炖好的鸽子汤,走入燕儿房内。
刚一进屋,就发现燕儿那丫头早就爬了起来,正坐在屋内吃着糕点。看来,伤的的确不重。
“饿了?”
看着燕儿那被糕点撑的圆滚滚的脸颊,李焕仙端着汤坐到桌前,笑着抢过燕儿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入口中说道:“也没多好吃嘛……叫厨房给你炖了鸽汤,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趁热喝。”
“谢谢少爷。”
燕儿道了声谢,端起鸽汤便喝了起来。看那神情姿态,只怕这丫头真是饿坏了。看着燕儿嘴角还沾染着一些糕点的残渣,李焕仙伸出手指细心的替其抹掉,细腻的动作配合温柔俊美的面容,就像是新婚的恩爱夫妇一般。
如此举动若是寻常女子,就算不大骂李焕仙是登徒浪子,只怕也要快速躲避,羞愧难当才是。但燕儿却丝毫不忌讳李焕仙那出格的行为,反而视而不见,依然大口的喝着汤。
喝好了汤,李焕仙又替燕儿把了把脉,发现这丫头的体质出奇的好,虽然那一箭刺的不深,但着实出了不少血。可就这一夜的功夫,燕儿便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气血还有些虚弱,但已经不影响走动了。
“恢复的不错,没事就好。整理一下,咱们马上起程,连夜赶路,争取明早抵达王都。”
……
……
自从再世为人后,李焕仙这短短几日完全不得安宁,不是要布局找出内鬼,就是要照顾病人,都快把自己出使秦国的任务给忘记了。好在一路走来,有惊无险,昨日紧赶慢赶,终于于今早抵达秦国王都。
这秦国王都,位于秦国腹地,渭水穿南,峻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一想到秦国,想到咸阳,李焕仙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中,曾经大地上的第一个大一统王国,也叫秦国,其国都,也叫咸阳。
此世界的咸阳虽非前世咸阳,但也不愧为一国王都。只见城门高大宽广,轮廓呈封闭的长方形,城门共有四座:长乐门(东门),永宁门(南门),安定门(西门),安远门(北门)。
王都城墙完全围绕“防御”战略体系而修建,城墙的厚度大于高度,稳固如山,墙顶甚至可以催动战车操练。每门城楼三重:闸楼、箭楼、正楼。主城楼为歇山顶式,四角翘起,三层重檐,底层有回廊环绕,古色古香,巍峨壮观,雄伟壮美。
待秦国接待使与李焕仙等人交换完文书后,接待使便引领李焕仙一行人进入了咸阳城。这一国使团来访,自然引得城中百姓围观。只见街道两旁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民众,而李焕仙早已一身楚国官服坐在马车外,肆意的迎接秦国百姓的目光。
“这就是楚国正使吗?看起来很年轻,生的好生俊俏。”
“嘿~你还不知道吗?这就是楚国飞将军的三公子,叫李……李焕仙。”
“呦!就是那个李焕仙?”
“可不是嘛!”
“哎呦!真臊得慌!楚国怎么让这样的人来我大秦,莫不是国中无人了?”
看着四周的秦国百姓对自己评头论足,李焕仙十分不解,他用手臂杵了杵身旁客串马夫的许敬忠说道:“老许,我怎么感觉秦国人好像都认识我?”
听到李焕仙这么一说,许敬忠顿时一脸坏笑道:“三公子您呀……哈哈哈,只怕全天下没人不认识您。我看您还是进马车陪那燕丫头去吧,在等一会儿,怕是有人该吐口水了。”
“我堂堂一国使臣,两国还是友邦,凭什么对我吐口水?”
“少爷您别明知故问成吗?”
与李焕仙厮混了几天,许敬忠发现自从三公子死而复生后,这世家公子的气度少了几分,但却多了些许的烟火味道,所以这对主仆之间也少了很多生分。
简单讲,三公子如今十分平易近人了。当然,严刑逼供的时候除外。
“莫名其妙,到了驿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