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医生连说三个“对不起”，似乎后面还有话。
但是尊权御已然切断了录音，只播放到这里。他在顾城面前晃了晃手机，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怎样？顾院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城听到李雅声音的时候，面容已然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尊权御竟然追查到了一切，是他忽略了，以为尊权御不可能察觉，也没有理由察觉。
见顾城不说话，尊权御不留情面地指出了真相。
“从一开始，冰清去城东医院就诊，你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从她挂号开始。你就通过付清，地方医疗局局长。换掉了她原本预约的医生，改成了李雅医生。因为李雅是付清能够控制的人。你让李雅向你汇报她的就诊情况。当时她做完B超，你们其实全都看出来，胎儿有先天的问题。胎心似有若无，胎芽发育缓慢。因为怀孕当晚，我们都服用过不明药物。更何况当时她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孩子根本不可能保住。不论保胎还是止血都没有意义，她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找合适的时间及时做人流手术。可是，你却让李雅医生隐瞒这件事，并且让李雅医生给她开止血药物，掩盖真相。”
“呵呵，顾院长，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尊权御的声音越来越冷，他因为冰清流产的事，内疚自责很久。
“她流产以后，你明知她心疼孩子，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真相。你宁可让她一直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挣扎，你都没有选择告诉她，这个孩子原本就不可能来到世界上。到这时，你还在隐瞒，为了彻底掩盖真相，你甚至把责任归咎给了档案室，说是工作人员的疏忽，把其他人的B超弄错成她的，传送给了李雅，才导致李雅误诊。为了消除痕迹，你刻意将最初她的B超报告覆盖掉，再也找不到原始影像。我想，真正的报告单你自己肯定留了一份。其实，我曾怀疑过，李雅跟你之间有关系，但是城东医院的院长否认了，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被误导。你给李雅买了机票，给她美国霍金斯医科学院博士进修的机会，承诺三年以后，等大家淡忘这件事，让她悄无声息地回到央和医院工作。你操控着一切都很完美。如果不是我执着地找到李雅，我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
“我说的没错？顾院长？”尊权御说完，看向顾城的眼神更冷，“高中时代，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你城府深，擅长隐忍，但没想到你还会不择手段。是我低估你了，顾城。”
顾城脸色越来越僵，被尊权御戳穿，令他极度难堪。
不曾想，这时，冰清突然推开病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只是匆匆洗了澡，换好衣服，便走出卫浴间。
没想到刚到门口，便听到尊权御播放的录音，她听到了后面他们所说的一切。
顾城在看到冰清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才真正彻底慌乱了。
冰清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城，“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