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张扬微微皱眉。
“漕帮是干什么的,江湖门派?”张大问道。
“不是什么江湖门派,最早些时候,是岷江上运货的一帮脚夫,后来聚到一起,相互帮衬,后来慢慢壮大了,自称是漕帮。”徐元说道:“如今漕帮垄断了岷江运道,蜀郡四周环山,道路闭塞,除了传统的蜀道,岷江运道是连通外面的重要通道,若是按照大人的治水方案,对岷江的水流肯定是有影响的,所以影响最大的,就是漕帮了。”
“哦,我明白了,所以漕帮这帮孙子,鼓动附近村民,反对治水。”张大也是恍然大悟。
“徐大人,这漕帮能从一帮脚夫,发展到垄断岷江运道,难道你们县衙都不没想过去管一管吗?”张扬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岷江运道上,原本有很多大小势力,这些人整天你争我抢的,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后来漕帮发展壮大之后,让岷江运道少了很多的麻烦,所以一直以来,蜀郡的郡守对此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漕帮覆盖整个岷江运道,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管得了的。”徐元说道。
“大人,以我看,干脆把漕帮的这些人都抓起来,看他们还能耍什么手段。”张大说道。
“你说的倒轻巧,现在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说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张扬说道:“再说了,若是没有证据,轻易抓人,造成了混乱惊动了朝廷,你能担当的起吗?”
“那怎么办啊,咱们总不能把这些村民都抓起来吧。”张大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若是这样做,怕也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了,我们县衙大牢可关不了这么多人啊。”徐元说道。
“这帮人很聪明,知道法不责众,所以鼓动村民来反对我们,但是以为这样做,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张扬冷笑。
“可不就是没办法,现在抓也不能抓,还能怎么办啊?”张大说道。
“你说你怎么脑子里一天到晚抓人抓人,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张扬白了张大一眼。
“咱是官家,可不是江湖。”张大说道。
“大人,要不要和漕帮的人谈谈。”徐元提议道。
“治水之事,势在必行,既要治水,就跟漕帮的利益有冲突,和他们谈,不会有什么作用的。”张扬否决了徐元的提议。
“那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
张扬想了想说道:“既然有村民反对,那就想办法让他们不反对就行了。”
“关键是,怎么让这些村民不反对呀。”张大问道,徐元也看着张扬,在等张扬的答案。
“就漕帮那些没读过书的人,真的让他们去煽动村民,要说一个村子都还有可能,现在所以的村子一起反对,这恐怕不是漕帮能办得到的。”张扬说道。
“大人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参与?”徐元猜到了张扬的意思。
“在像这样的村子里,能比官府影响力更大的,我想就是地方上的氏族乡绅了,这些氏族乡绅盘踞地方很多代,往往影响力能超过官府,由他们来煽动村民,可比漕帮管用多了。”张扬说道。
“大人是说,是漕帮勾结这些氏族乡绅,让他们来煽动村民。”
“没错,这个就是我们的突破口,跟这些人谈谈,只要把他们搞定就行了。”张扬说道,随即吩咐道:“徐大人,你是灌县县令,这事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我现在就去办。”徐元躬身离开。
灌县许氏,许氏是灌县最大的宗族,族众数百人之多,在灌县的地位也是很高,所以徐元首先找到了许家。
许家现在的当家人叫许北山,许北山见徐元来了,也是非常的热情。
“哈哈,今天是什么风,把徐大人给吹来了,真的是我许氏的荣幸啊,来人啊,给徐大人上最好的茶。”许北山笑脸盈盈的说道。
“不必客气,今日我来,是有事情想跟许当家的商量一下。”徐元也是很客气。
“哎,徐大人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徐元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岷江治水,功在千秋,只是村民愚昧,如今还希望许当家的能为朝廷出点力,劝一劝这些村民。”
许北山听了徐元的话,脸上依旧是露着笑,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徐元有些着急,问道:“许当家的,你意下如何。”
“哎,这能为朝廷出力,我等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只是徐大人可能有点太高看我们了,就算我们出面,也不见得他们就能听我们的。”许北山说道。
“你们许氏是本地的大氏族,以你们许氏的影响力,若是你们出面,肯定会有所效果。”徐元说道。
“难得徐大人如此看得起我们,我们也确实想为朝廷出力,只是此事我们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实难从命。”许北山拱手说道。
“这……”徐元还想说什么,却被徐北山打断。
“大人,这件事真的是帮不上忙,我这真的是过意不去,要不我请大人去醉花楼喝酒听曲,岂不美哉。”
徐元也是赶忙拒绝,他本是听命来谈判的,又怎么能去勾栏听曲。
见许北山不愿帮忙,于是徐元告辞离去,这边徐元刚离开,许北山原本笑盈盈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
徐元见在许氏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于是去了其他地方氏族,只是没想到结果居然都一样,基本上都是热情招待,表示理解,无能为力。
甚至还有连主家的面都没见上的。
徐元表示很心累,回到县衙,和张扬汇报了一天的工作进展。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一个愿意出面的。”徐元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些人,又没跟我们提出一些什么条件?”张扬问道。
“没有。”徐元摇摇头说道:“都没有提出条件,他们在听到下官的话之后,都是直接拒绝的,并未提出什么条件。”
“那就有意思了。”张扬说道。
“哪里有意思了呀?”一旁张大不解的问道。
“作为本地的大氏族,出面调解本就是一件小事,如此小事,却能做到这样整齐划一,这说明什么?”张扬说道。
“说明这些氏族其实都是徒有虚表?”
“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抓不到重点的。”张扬有些无语,说道:“说明这些人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还是那句话,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