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洪西范带着夜鸦军穿梭在黑暗中,黑衣是他们的融入夜色的屏障,甭说如此大的风雪夜色,难以辨认,就是没有风雪,也几乎无法发现他们。
洪西范带着五百夜鸦军先锋,其他三千人紧随其后,匍匐在城门之外的雪地上,不一会儿大雪将他们覆盖几乎无法辨别人影。
洪西范悄然道:“挠钩飞上城墙,只要你们能把城门打开,这一次我们夜鸦军就能立头功,你们五百先锋没人赏金十两。”
那五百人听到这话,兴奋的差点喊出声来,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将军放心,这次的头功,必然属于我们夜鸦军。”
“嗖嗖嗖!”
一支支挠钩抛上城头,这边的守城军是武廷弼的飞熊军,武廷弼归降以来,对萧秉烛忠心耿耿,全心全意,他也努力去学习萧秉烛的一切战法,军中他也是最努力的那一个,他要对得起五子良将这个称号。
当洪西范的夜鸦军接近城门的时候,凶狼和战犬已经发现他们,武廷弼冷笑道:“想来偷袭我东门,真是胆大包天啊。”
“兄弟们,加强巡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
“当当当!”
挠钩飞落到城头上的瞬间,飞熊军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握着横刀,守在那些挠钩的附近。
夜鸦军攀着绳索,越怕越快,很快就摸到城头的女墙了,两个挨得比较近的夜鸦军得意道:“秦军也不过尔尔嘛,咱们都要偷袭成功了,这帮废物竟然还没发现,嘿嘿嘿,这次老子要杀十个。”
“嘘,禁声!”
那两个人几乎同时来到城墙上,“嘎嘎”两声乌鸦名叫,这是一切安全的信号,两个人分散开,刚走了一步,黑暗里冒出两个秦兵,从从身后捂住嘴巴,一刀割喉。
那两个人吭都没有吭一声,软倒死去。
那两个秦兵在黑暗中比划了手势,再次隐藏在黑暗中。
越来越多的夜鸦军登上城头,都是悄无声息的登城,悄无声息的被杀死。
最后登上城头的那个人,两眼一抹黑,猫着腰,弓着身,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有一种诡异的冷,不是风雪的寒冷,而是心头的阴冷。
“喂,兄弟们,你们在哪儿啊!”
他压低声音,小声的喊着,并没有一个人呼应他,突然他觉得肩头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动也不敢动,慢慢的扭头,这一看不打紧,竟然看到一头巨狼搭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差点就喊出声来,“噗”有人朝他后脑上打了一下,他当场晕了过去。
“呼啦!”冰冷的雪水泼到他脸上,他一激灵醒过来,就看到十几个彪形大汉,冷冷的看着他,不对,还有几双蓝眼睛的巨狼,他的第一反应是逃,但他根本就动不了。
“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一个矮小的将军问话,此人虽然身高差不多是那些彪形大汉的一半,但身上的压迫感比那些高个子士兵还要足很多。
武廷弼摸着一头巨狼的脖子,看着他的目光,像看着一只猎物。
“你不说的话,那就别怪我把你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给我的巨狼宝宝了,我可以保证,你身上的所有肉都被刮掉,你还活着。”
那夜鸦军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个人如此残忍的折磨另一个人,竟然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这,这也太可怕了……
“对了,忘了让你看看你的兄弟们!”
阴冷的光扫过,那人看到了比自己率先登上城头的兄弟们,确切的说,是尸体,被当成了搬砖一样,错落有致的码放在一起,脸却一张张的正对着自己,那蓝光扫过,仿佛有无数只恶鬼盯着他,吓得他裤裆一热,尿了出来。
“我,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城外,洪西范焦急的等待着:“什么情况,城头上没有打斗声,说明秦军并没有发现他们,可城门怎么还不打开呢?”
他正想着呢,就听到城门里传来“嘎,嘎嘎,嘎嘎嘎”信号的声音。
洪西范心中一喜:“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嘎吱吱……”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洪西范挥挥手,趴在地上的三千夜鸦军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风雪,一股脑冲入那黑黝黝的城门,宛如踏入了地狱之魔的嘴里一般。
洪西范跟着夜鸦军进了城门,心头突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他大喊一声:“不好,有诈……”
话音未落,城门嘎吱吱关闭,那群夜鸦军还在迷糊的时候,就看到黑暗中出现一双双幽蓝色的眼睛:“啊,鬼啊!”
那人哀嚎一声,扑倒在地,夜鸦军顿时乱成一团,黑暗中,无数弩箭飞来,夜鸦军还没反应过来,纷纷扑倒在地,有的人则被黑暗中的凶狼和战犬撕咬成碎片,哀嚎声不断。
洪西范扑在城门上,心里惊恐如置身在地狱中的唯一活人一样,拍打着城门,“噗”一团火焰亮起,两团火焰,三团火焰……
一个个火把亮起,将整个城门洞照的亮如白昼,洪西范看到地上无数尸体,泡在鲜血里,这些人刚才还是自己活生生的兄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变成了尸体,仿佛漂浮在水中的烂木头一样。
目光再往前,还能看到那道尸体筑成的墙,也是他的夜鸦军兄弟。
一个个秦兵凶神恶煞,如同地狱之鬼,一头头凶狼战犬,如同地狱之魔,冷冷的看着他,洪西范当时就跪在地上:“我降了,我降了,求求你们,饶我狗命啊,我降了。”
武廷弼甩过去一把刀,给刚才那个胆小的夜鸦军:“去,杀了他,你就能活。”
那人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选择拿起刀,浑身颤抖着:“洪,洪,洪将军,对,对不住了,为了活命,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着,他扑向自己曾经敬重的洪将军,大刀向他的头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