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官员都是浑身不住的发颤。
他们知道朱钧嚣张,却没想到他如此嚣张,九品的巡检虽然只是芝麻官,可却是正儿八经有品级的朝廷命官,朱钧说斩就斩了。
脚踹从四品同知,掌掴从三品都运转使,这就是吴王的霸道?
可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因为朱钧手里的账本,因为这件事还涉及到了拱卫司。
这案子已经越发的复杂了。
那些百姓都是噤若寒蝉,一些胆小的,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吴林捂住肚子,疼的脸色发青,却不敢吱声。
童权摸着肿胀的脸,心中大骇,“吴王,虽然你贵为亲王,确也不能殴打朝廷命官!”
话刚说完,七星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直接刺破了他的脖颈。
那刺痛,让童权脊背发凉,膝盖不由的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他攥着拳头,死死抿着嘴,努力让自己站直,如此在外人眼里看来,自己不畏强权。
“你身兼两职,却放纵属下索贿,此乃罪一。
你炮制冤案,企图冤枉清白同僚,此乃罪二。
沈家乃本王王府之臣,你牵强附会,企图抹黑吴王府,此乃罪三。
此三罪,足够杀你全家了!”朱钧用剑身拍了拍童权的脸,“要不是本王恰好出游扬州,怕是真要被你抹黑!
周厉,你还不出来,难道要本王请你?”
话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紧跟着一大群拱卫司的人快步跑了过来,将百姓和大堂隔开。
周厉,乃扬州拱卫司校尉。
他快步上前,“卑职来迟,请殿下恕罪!”
“知道怎么做?”朱钧冷冷道。
“知道!”周厉点点头,朱钧手持七星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除此之外,还有随身携带了太子手书,代太子微服私访,有权调动拱卫司。
只能说,这一次童权等人命不好,恰好碰到了朱钧,若是朱钧不在这里,这案子闹到朝堂上去,还真就难说了。
吴王也许不会死,但是沈家死定了。
吴王想保都难。
“周校尉,你可是天子亲军,焉能听吴王号令?”童权道:“本官可是从三品都运转使......”
“少废话,别说你是从三品的都运转使,就算你是正一品,我该抓也得抓!”周厉呵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吴王殿下手持七星剑,见七星剑如见陛下,你不知道?
而且,吴王殿下手持太子殿下手书,微服私访,有权调动拱卫司。
我不听吴王殿下的号令,难道还听你的?”
童权睚眦欲裂,这周厉可没少从他这里得好处,“你,你......你无权扣押我,就算我有罪,那也要朝廷派人过来审讯......”
朱钧不耐烦了,手起剑落,童权的一臂直接被斩落。
“啊!”惨烈的叫声从童权的口中发出。
在场的人全都吓得浑身一颤。
这吴王不仅疯癫,怎么杀性这么重?
“企图谋害亲王,等同谋反知不知道?”朱钧一甩七星剑,血珠甩在地上,“要不是想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本王现在就斩了你。”
童权抱着断臂,不住的惨叫,“你这个昏王,大业迟早会毁在你手里!”
朱钧将剑入鞘,却不去看他,而是扫过在场的人,“想活,就老老实实交代。
想死,你们大可以嘴硬。
本王要杀的人,杨先也保不住!”
周厉可算是明白朱钧的厉害了,这位爷,妥妥的杀星。
先斩后奏这就占据制高点了。
昨天赵巡检索贿不成离开,朱钧便将他召过去,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呢。
赵巡检的底子就被扒拉干净了,那账本,也不知道吴王是怎么搞到手的。
但是这账本上一连窜的人,都被控制住了。
这手段,比拱卫司还要厉害。
今日沈家事发后,吴王就迅速做了反应,他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的。
童权给沈家的定罪,骗骗百姓还可以,但是在他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如果朱钧不在这里,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可不巧的是,你当着人家的面下绊子,人家还能让你好过?
周厉先是大声的道:“此案有问题,赵巡检索贿不成,勾连死刑犯,栽赃陷害沈家,拱卫司不日便会张贴榜文。
至于沈家其他的案子,也有端倪,三日后,自会有分晓。
来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扣起来,送入拱卫司大牢!”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扬州城内的高官几乎都在这里了,一次性全端了?
那扬州府岂不是乱套了?
“即日起,本王坐镇扬州府,但有冤案,尽管来投!”朱钧道。
人,他有的是!
方克钦和谢晋就跟着他,只是这二人偏向幕后工作罢了。
其次,便是蔡贯。
这厮年余为吴王府着实招揽了不少人。
有能耐的都留下了,为吴王府不入品级的管事。
至于他们抱成一团下绊子?
也没关系。
统统打散。
拷问出证据后,这些人全都得跪下。
他手里能用的东西太多了,这两淮盐场又不只浙东一脉独占。
“吴王殿下,下官是冤枉的!”
“吴王殿下,下官是来旁听的呀......”
拱卫司的人将这些人摁住,他们才彻底害怕,进了拱卫司大牢的有几个囫囵出来的?
出了衙门后,他们才知道外头站满了吴王府精兵和拱卫司的人。
有兵权的藩王和没兵权的疯王,是两个概念。
“吴王殿下敬请恭候消息,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周厉道。
“好!”朱钧点点头。
等周厉等人离开后,朱钧看着面带恐惧的百姓,叹声道:“诸位,都散了吧,这件事你们一定会看到真相的。
这期间,若是有什么冤假错案,尽管过来,本王一定会帮你们伸冤。”
随着看热闹的百姓离开,知府衙门的事情也彻底传开。
一时间,扬州城内所有人都失声。
那些趁机落井下石的人,也吓得急忙收手,不敢在染指沈家的生意。
而那些观望的人,则是暗暗庆幸。
那些没有被抓的官员,则是两股战战,撇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前来拜见朱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