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思如海,朱钧又怎么不知呢。
苏奴儿见惯了人间龌龊,想要一次性让她打心底的趴在自己脚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闻言,苏奴儿脸色一变,急忙道:“能为殿下效力,奴婢求之不得!”
苏小小也是不住的点头,这烟雨江南,远不是那些烟花之地能比拟的。
最起码,那些姑娘来到这里后,除了苦练技艺之外,还是有一份不错的收入,也不会将她们当成玩物。
“我只是怕你在这边想起不好的事情。”朱钧道:“我也知道,很多人都觉得烟雨江南和十六楼相仿,可烟雨江南并不是哪等粗鄙之地。
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始终不为主流所认可。
在世人眼中,这是放荡之举!”
朱钧说的很直白,直接撕开了苏奴儿的心理防线。
她,的确有这么想过。
“不过,我并不觉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养活自己,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这世道哪里都好,唯独一点不好,笑贫不笑娼。
要我说,世人最大的病,就是穷病,你觉得呢?”
娼并不是指娼妇,或者说从事皮肉生意的妇人,泛指的是那些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作奸犯科的人。
苏奴儿觉得朱钧对这个世道看的太透彻了,美目连连,只觉得这句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殿下说的极是!”
“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出门赚钱养家,女人在家相夫教子,那些没男人的女人当如何?
总不能沿街乞讨吧?
就拿苏州织造来说,大多都是女人巧手织造成的。
烟雨江南的人,虽抛头露面,可卖的是自己的歌喉和技艺,不是皮肉。
她们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
食肉者何曾看过饿到扒树皮充饥的可怜人?
你跟小小出自十六楼,可洁身自好,这便是出淤泥而不染。
有的人出身好极了,却在外面养了无数面首。
你说,谁才是姐儿呢?”
苏小小听到朱钧为自己正名,一双水眸亮晶晶的,真恨不得扑上去。
苏奴儿也被朱钧一句‘出淤泥而不染’给说的俏脸通红。
原来,在殿下心中,我等竟是如此。
她心中惭愧不已。
“奴婢惭愧!”苏奴儿低着头。
“有甚好惭愧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堪破自己的心障,方能看见大路!”朱钧淡淡道。
苏奴儿二人却是彻底被朱钧给折服。
如果说,她们此前只是感激朱钧的大恩大德,那么现在,她们感受到了朱钧的用心。
那被盔甲包裹的内心,也出现了裂缝。
苏奴儿仿佛听到了盔甲碎裂的声音,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冰冷的心,也逐渐热了起来。
那股热流,直接向下冲去,让人不由的并拢了双腿。
这一次,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朱钧。
“奴婢受教了!”苏奴儿只觉得豁然开朗,她很清楚,自己跟小小在吴王府不会有太高的地位,可现在她才明白,朱钧心里一直把她们挂在心上。
“殿下累了吧,奴好久没给殿下唱曲儿了!”苏小小低眉顺眼道:“奴近些日子学了一些新的曲儿......”
朱钧哈的一笑,这就对了嘛,“走吧!”
来到了朱钧专属的院子里,那湖心亭的亭子颇大,苏小小就站在中间唱曲儿。
一旁的树荫之下,朱钧睡在躺椅上,旁边放着时下的水果,还有一个冰鉴。
苏奴儿将一个水蜜桃剥开,送到朱钧的嘴边,小心的伺候着。
恰好一阵风吹来,朱钧只觉得无比的惬意。
这娘俩一个妖冶一个病娇,都是一等一的极品美人,要是换做一般人,非死在这娘俩身上不可。
可朱钧想起了一首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苏奴儿这年纪,如狼似虎,可比二八佳人更胜一筹。
朱钧暗暗告诫自己,一时放纵可以,万不能沉迷。
平日里要打熬身体,增强锻炼。
等自己七老八十还玩得动,那才叫爽快!
听着曲儿,享受着苏奴儿的伺候,朱钧的手也没闲着。
他此前,对母女二人也是相敬如宾,眼下却是到火候了。
感受到朱钧作怪的手,苏奴儿俏脸蓦地一红,也不敢吱声,生怕在亭子里唱曲儿的女儿看见。
虽说,苏小小不知道自己是她的亲娘,可她清楚啊。
在女儿面前这般,即便是她看多了人间龌龊,也是羞涩难耐。
“殿下......”苏奴儿身子都麻了,说话也是酥酥麻麻的,一双眸子,就像是渲染一层薄雾一样。
那吐气如兰的红唇微张着,额头上渗了一层香汗。
她抓着裙摆,遮住了一切。
半挨着躺椅,乍一看,就像是坐在朱钧旁边一样。
苏小小看的不真切,只是认认真真的唱曲儿,见朱钧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唱的就更加的卖力了。
注意力都在朱钧身上,哪里能注意到自己的‘师父’?
“殿下......”苏奴儿艰难的扭头看着朱钧,那表情,似嗔似怒,似哀似怨。
可如果仔细一看,又有着极为压抑的痛快!
他虽不是少女,却真的洁身自好,生了苏小小之后,蔡文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朱钧心里也是暗惊,“这又是一个水媚儿!”
果然,美女都是得天独厚,丝毫不作假。
虽为妇人,却半点不输给少女。
等苏小小唱罢,苏奴儿也起身,小心翼翼的拿来一块湿巾给朱钧擦拭手。
“殿下,您觉得奴唱的如何?”苏小小俏生生的站在朱钧跟前,那眼含期待的样子,怯生生的,就像是讨赏,又不敢明着要!
朱钧呼出一口浊气,“好听,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的曲儿了!”
得到朱钧的夸赞,苏小小就像是得了天大的惊喜一样,整个人都陷入了欢喜之中,“谢谢殿下夸赞。”
朱钧笑了笑,苏小小则是乖巧的跪在一旁,给朱钧捏脚,看着肢体古怪的苏奴儿,道:“师父,您不是练了新舞,说等殿下回来,要跳给殿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