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很难避免,但是朱钧怕什么?
怕这些人联合起来哄抬拆迁的价格。
那时候,真正受伤的,是那些普通的百姓。
他给的拆迁补偿是绝对能够让一个五口之家翻身的。
“是,殿下!”牛五六道。
沈冬儿有些迟疑,“殿下,眼下城北的房价已经开始上涨了,已经有人不满足我们现在的补偿......”
朱钧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开发就是了,看看倒霉的是谁!伤害的又是谁!
当然,如果有人想联手来狙击我,那就要做好被我一锅端的准备!“
见朱钧胸有成竹,沈冬儿也松了口气。
应天商会的开发是极为成功的,沈家现在凭借着应天商会的资源,又背靠吴王府,可谓是一日千里。
考察完了工地,朱钧便带着两女回府。
而此时王狗儿回到皇宫,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就是吴王殿下原话!”
本以为朱远章会火冒三丈,王狗儿心中还在暗笑。
可下一秒,朱远章的话让王狗儿傻眼了。
“哎,算了,他也不是玩,刚回来就往工地钻了,心里记挂的还是百姓。”朱远章摆摆手,虽然想第一时间见到朱钧,可见朱钧如此,他也不至于真的生气。
想起朱钧在凤阳所作的一切,他倒是有些欣慰。
“这,这这......”王狗儿都懵了,这不对啊,您方才骂骂咧咧的,一副吴王不进宫就是大不敬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夸他心系百姓来了?
王狗儿心很累。
是夜,应天十六楼中。
常升和邓奴在这里喝酒,自打去年那件事后,两人在家里禁足了小半年才得以出门。
常升被常茂打了个半死,又被太子妃下令,断了供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邓奴也没好哪儿去,万花.楼没了,还一口气赔了十几万两银子,这就罢了。
姐夫秦王现在落了难,被关在秦王府寸步难离,他这两年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
老爹现在就一口气吊着,也不知道哪一天这口气上不来,就没了。
大哥还能世袭国公,二哥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三哥四哥混得不咋地,但也走上了仕途。
唯有他什么都没有捞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朱钧。
“听说,朱疯子回京了!”常升给邓奴倒了一杯酒,“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邓奴瞥了他一眼。
“别说城北那边你没有动手!”常升笑了笑,“你屯了多少房子?”
“我银子全都上交了,哪能屯房子?”邓奴道。
“你可不是我,这两年,万花.楼日进斗金,赚的可不少!”
“那你呢?”邓奴道:“你就没这方面的心思?”
“我问其他人借了一笔银子,不多,屯了差不多五十套房子,就等着城北第二批工地拆迁,这一转手,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得到个几百套房子,若是转手一卖,怕又是几万两的收益!”常升笑着道。
见常升托底,邓奴沾了沾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个数字。
常升倒吸口凉气,“这么多?那得多少银子?这么多房子你就不怕全砸手里了?“
“城北的第一期工程已经收尾了,你知道周边那一块的房租和房价上涨了多少吗?
五成都不止!”
邓奴笑了笑,“当然,我一个人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我找了一些朋友,攒了个局,尽可能的吃下这些房子,日后第二批,第三批,周边的房价只会更高。
所以,现在尽可能的屯房子,日后赔偿价格涨上来,那就是纯赚了。
朱疯子说过的,他要改造城北。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
“还是你奸!”常升竖起大拇指道。
邓奴哼了一声,“这一次我亏得底裤都没了,万花.楼虽然是靠着朱疯子拿下来的,可是没有我的苦心经营,哪有今日?
那十二花魁,可都是我精心培养的,随便挑一个出来,都不比秦淮八绝要差。
不狠狠割朱疯子一刀,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得不到太多家族的蒙荫,只能想办法多赚银子。
只能盼着以后姐夫重新复用,然后重新就藩,到时候他跟着姐夫一起就藩,手里有银子做依仗,也能够说上话。
“不要闹得太过火了!”常升提醒道。
“常二哥,你忍得下那口气?”邓奴撺拾道:“别说你没有整朱疯子的意思。”
常升悻悻一笑,“朱疯子不好惹,人家眼下是手握兵权的藩王,可不是昔日的疯子了。
淮阴侯跟资政大夫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
邓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又如何,咱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什么要怕?
难不成,他朱疯子还敢因为这件事强杀了咱不成?
而且,咱们又没有短缺了那些人的银子,任谁查也不怕!”
常升是真的有点怕朱钧了,他们买房子的确没差银子,但是这中间没用什么手段?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信。
那些百姓是傻子吗?
只要坐等吴王第二期工程开工,他们就等着收银子和房子就行了,面积越大,赔偿就越高。
看看人家吴王修建的房子,那叫楼房,可不是瓦房能比的。
又亮堂,又宽敞,半点也不逼仄。
就算是对比城东,都不差多少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城北未来大有发展。
邓奴见常升不接话,心情也是越发毛躁,“常二哥,你要不要搭伙给句准话,要是没兴趣,那咱以后就各顾各的!”
常升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他跟邓奴不一样,邓家已经是风中残烛,邓国公眼瞅着是要不成了。
原本,有秦王兜底,倒也不用担心邓家会没落。
可现在秦王自身难保,那里还能顾得了邓家?
他常升也跟邓奴不一样,跟朱钧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
想起兄长跟姐姐的警告,他摇头,“我要是再算计朱疯子,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太子姐夫那边,怕是会扒了我的皮!”
骂归骂,抱怨归抱怨。
真说起来,朱钧不欠他的,反倒是他见着朱钧矮一头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