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秀灵听着母亲跟妹妹说着体己话,心中也是羡慕,特别是汤钟灵说朱钧如何如何宠她,如何如何对她好。
她心中欣慰的同时,居然莫名觉得不舒服。
这念头升起,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骂自己:“汤秀灵啊汤秀灵,你到底怎么了?
妹妹现在过得这么好,你有什么不平衡的?”
“我起先还怕吴王不解风情,现在看是我多虑了!”李氏见女儿说起朱钧时红光满面,就知道自己闺女是彻底堕入爱河了。
她也是过来人,真假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特别是得知朱钧回门礼准备了几万两,还有大量的店铺和土地,就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真阔绰啊,难怪宫里那些贵妃们都一个劲儿的想把自己的侄女外甥女嫁给吴王!
闺女,你可要把吴王看紧了,这男人身边的女人越多,竞争就越大.....“
“知道了,娘!”汤钟灵点点头,也知道皇后给朱钧张罗了一大堆婚事,虽然那些人嫁进来都是妾,可她们背后的人,可都是陛下宠爱的嫔妃。
“妹妹,恭喜你了,嫁对人了!”汤秀灵笑着道。
“谢谢姐姐!”汤钟灵拉着她的手,“总有一天,你也能嫁给自己钟爱之人!”
汤秀灵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
朱钧这一次倒是没被灌醉,不过饭后,就被汤鼎叫去书房喝茶,“贤婿啊,你这一次去凤阳,何时才能回来?”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或者更久......”
“陛下让你督造中都,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管这件事!”说起中都,汤鼎叹了口气。
“为何?”朱钧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此前是中都督造官之一,你是知道的,这一次回京也是被陛下调任回来,本意是给你教你文韬武略,可中间发生的事情.....这个就不说了。
总之中都那边事情很复杂,你最好不要细问督造的细节,只等中都彻底建造成功,陛下过去审视就行了。”若去督造的是别人,汤鼎肯定不会说这种话,可去的,是自己女婿,那就不得不说了。
“为什么不过问细节?”
“一来你不了解监造过程,若是插手,难免会出纰漏。
二来,工地上飞沙走石,极为容易受伤。
三来,你要是插手过多,很容易被视为抢功劳。
你别怪我多嘴,这中都建了七八年了,多少人都盯着这功劳。
你现在过去,必然有不少人在心里腹诽。
咱是一家人,自然不能看你吃亏。
你已经及冠,按理说早就该就藩了。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陛下应该会让你去凤阳练兵!”
朱钧大吃一惊,汤鼎怎么能猜到,老朱下了旨,可没有说练兵的事情。
见朱钧满脸惊讶,汤鼎道:“这也很正常,秦王也好,燕王也好,以前都曾在凤阳练兵。
陛下不可能厚此薄彼的,你若是在京城练兵,那不合规矩!”
果然,能够跟着老朱混到这种地步的,就没有一个傻子。
汤鼎看似鲁莽,可粗中有细。
而汤鼎看似随意跟他说这些事情,实际上也是表示亲近,不由的就让自己放下了警惕。
想起李善仁昨日说的话,朱钧越发觉得这一次凤阳之行更难了。
如果查到底,监造的几个人,都逃不掉。
汤鼎是他的丈人,李善仁现在也在他府上担任管家,后者他可以不管,可汤鼎......
“多谢岳父提点!”朱钧拱手,“那劳什子监造中都,我根本不在意,更不会跟他们抢功劳,而且中都都快收尾了,去摘桃子,免得让人不齿!”
汤鼎点点头,道:“要不这一次让宗义跟你一起去,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凤阳近来有些乱,虽说你有贴身侍卫,但是多一人就多一份安全,宗义武艺不如秉义,但是对凤阳极为熟悉,也能帮你跑跑腿什么的!“
朱钧心想,这一个两个的,都想往自己身边塞人,不是监视是什么?
虽说他跟汤宗义比较聊得来,但他又不是吴下阿蒙。
他们越重视,就越是说明凤阳的水深。
“三哥在中军都督府任职,如何走得脱,我府内的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护我周全还是不成问题的!”朱钧笑了笑。
“不打紧的,只不过是闲散官职!”汤鼎道。
“不不不,这一次父皇下了命令,要靠我自己,信国公府的舅子也说跟我一起去,我都没答应。
若是让三哥跟我去,岂不是厚此薄彼,不好交代!”朱钧不好意思的说道。
汤鼎叹了口气,“好吧,若是在凤阳需要人手,尽管写信回来!”
朱钧又陪着汤鼎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开。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上了马车,汤鼎面沉如水,“凤阳的水很深,不过......吴王心思纯粹,也不会往深处想,只是练兵督工,没什么大问题!”
......
回到王府,朱钧也是累的够呛,不过身体疲惫,精神却很好。
他现在对凤阳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不过,他已经让人去凤阳探路了。
朱钧把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正打算去观音奴那里。
却被李晚秋拦住了去路。
“师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要去凤阳?”
“对啊,你不早知道了?”
“带我去!”李晚秋道。
“带你去?”朱钧双手抱胸,“我又不是去踏青,你跟去作甚?
也许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你连先生跟师母都不要了?”
“谁说的,我只是......听闻凤阳有长江秦淮河,风景绝美,想过去看看风景,顺便散散心,看腻了便回来!”
“当真?”朱钧眯起了眼睛,凑到了李晚秋的跟前。
李晚秋不由后退一步,“那还有假?”
她不敢去看朱钧的眼睛,便微微低头,看着脚尖,却无意间瞥见了朱钧腰间的锦囊。
心中蓦地羞涩,一指道:“那护身符是让你睡觉时放在枕头下的,谁让你随身携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