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没吭声,朱钧继续道:“娘,我觉得要严格制作一张作息时间表,来规范父皇的生活。”
其实这一块,通古斯野人就做的挺好的,就拿他们用膳来说,虽然顿顿都大鱼大肉,可架不住他们菜式多,而且每一种菜也只能浅尝一两口。
你今天要是觉得喜欢,那么第二次大概率不会在出现在餐桌上。
不似大业,御膳房都知道皇帝喜欢什么,就一个劲的做,想不胖都难。
还有侍寝,通古斯野人翻牌子,基本上不会过夜,既是为了防止刺杀,也是为了节制。
当然,朱钧并不打算学他们,而是想让老朱养成一个好习惯,久而久之,必然能让他身体好转。
朱远章一听,火冒三丈,“你小子,还要拱火是不?”
“老六怎么拱火了?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你就昏倒两次,有本事你别昏倒啊。
你怎么不敢让我知道这件事?”马皇后心里是又急又担心,朱远章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大家怎么办?
老大都还没康复,谁来主持大局?
“不为这小家想想,你也为天下想想,老六说的也没错,你现在身体既然出现了问题,那就要好好的休养。
没有一个好身体,你上得了马,提得动刀,去跟他们争霸天下?”马皇后一句话就戳到了朱远章的软肋。
朱远章张了张嘴,犯病时的难受感觉他依旧清晰,手脚发软,头脑昏沉,天地都在旋转,别说上马了,就连走路都费劲。
要是真的如老六说的,持续恶化,别说定鼎天下,他连上朝都办不到。
看着桌子上的咸菜,他一狠心,“把这些撤掉,以后告诉御膳房,不要给咱弄咸菜!”
恰好这时,王狗儿的惨叫声从外头传来,他就跟烦心了,这一烦心,头脑就有些发紧,心跳蓦地加快。
他急忙坐在了椅子上,马皇后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急忙过去,“怎么了?”
朱钧连忙道:“快,把太医叫来!”
徐妙锦三人就更不敢说话了,怎么吃顿饭,就叫太医了呢?
很快,戴元礼过来了,给朱远章诊脉后道:“还是老问题,肝阳上亢,服药扎针能治,但是更重要的是保持心境平和,不宜动怒,动怒则伤肝,伤肝则伤身,心肾不交,就会问肺借血,然后气短,胸闷,头晕,浑身乏力.....”
“这些症状,跟咱刚才一样,但是没有前两次严重,现在咱感觉好多了,头也不昏沉了!”朱远章道。
戴元礼拱手道:“陛下,吴王殿下说的没错,您的肝阳上亢,只是初步症状,微臣有信心能够治好,但是您一定要放宽心,不能轻易动怒。
这咸菜也的确不能再吃了,运动也要跟上,让自己气血顺畅。
最重要的是,不能轻易熬夜,熬夜最是伤身伤身。
若是都能够做到,不出半年,这症状就能控制住。
一年内,臣有信心能彻底根治!”
朱远章叹了口气,也是痛定思痛,他倒是不怕病痛,他征战一身,不知道受了多少伤痛。
他只是害怕自己大业未成,中途崩殂。
“咱知道了,为了咱的黄图霸业,咱也要克制!”朱远章心中哪哪都不是滋味,但没办法,要忍。
等自己身体好了,没了约束,就不用这般束缚了。
戴元礼退下后,朱远章道:“就算咱有天大的能耐,也要有一个好身体,老六,你给咱弄一个你说的作息表,咱会严格按照那上面来做,不过熬夜没法避免。
咱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就枉顾天下百姓!”
朱钧道:“得了吧爹,大业不过占三分之一天下,奏折还没有多到那种程度,您要是事必躬亲,就算每天坐在案牍前也批阅不完。
那要六部和宰相做什么,为了好看吗?”
另一个世界的老朱是个工作狂,这个世界也差不多,但是那时候天下一统,国土面积广阔。
而现在,大业不过占据三分之一天下罢了,这么多的人才,管理三分之一的天下,还需要他天天熬夜?
一方面,是因为老朱真的心系百姓,事必躬亲。
二则,也是老朱掌控欲强,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可现在是神武九年,老朱也高强度工作了九年了,就算是钢铁也有疲劳度。
“你懂个屁!”朱远章生气道。
“是,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六部大臣,左右二相是辅佐您的,朝廷这么多机构,闲的天天无所事事,反倒是您这个皇帝把自己给累倒了。
儿子不知道当皇帝是怎么样的,但想必日后就藩也是如此,要总管一地。
若是我,必然会抓大放小,把握大方向!
那些细枝末节,就算掌控的再好,也没用。
下面人要是不尽心,也是白费力气。
可若掌控好了大方向,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细致化细节。
然后只要按照预期去检验他们的成绩便可。
害怕欺瞒,那就派遣特使去暗查。
您不是有拱卫司吗?
难道拱卫司还会欺上瞒下?”
“抓大放小,把控方向,派遣特使......”朱远章皱眉看着朱钧,“谁教你的?”
“大哥啊!”朱钧道:“我天天在大哥那里可不是混日子的!”
“那你详细说说!”朱钧道。
“有什么吃了饭再说!”马皇后道:“饭菜都凉了!”
“那边吃边说!”朱远章想了想,说道。
“这种家国大事,我们......”
“什么家国大事?不过是胡言乱语!咱倒要听听,这混账东西能说出什么花来!”朱远章哼了一声,心中其实还是挺期待的,比如之前的以工代赈,就非常的不错。
还有网罗天下之才的办法,其实都非常合他的心意。
只是他不敢夸朱钧,害怕他得意忘形。
马皇后给了朱钧一个鼓励的眼神,心中其实也非常期待。
至于徐妙锦三人,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钧。
“爹,您想学啊?”
“咱是考教你!”朱远章被戳破心思,急忙否认。
朱钧撇了撇嘴,“就喜欢装腔作势,想听就直说呗,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