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来到了春节。
云华与风灼二人虽对人间的节日无感,但也象征性地贴了一回春联,放了一回鞭炮。
虽然没有家人在身边,但二人相依为伴,倒也不会感到寂寞。
又过了几日,终于来到了上元佳节。
晚上,偌大的皇城处处张灯结彩,街道上各类小铺卖家,各色新奇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游人摩肩接踵,街上,桥上,挤得密不透风,孩子们成群结队,奔跑打闹,其乐融融。
风灼拉着云华,走至街上,先看了一会儿耍杂技的。见一人嘴里竟然能喷出火焰,艳惊四座,引得周围观看的百姓连连叫好。
风灼道:“这人间的戏法倒也有趣,你说那凡人是如何喷火的?难不成是真的会法术?”
云华道:“据我所知,这是一种来自秦腔中的绝技,也叫吹火。方法是先将松香研成粉末,用箩过滤,再用一种纤维长、拉力强的白麻纸,包成可含入口中的小包,然后剪去纸头。演员吹火前将松香包噙在口里。用气吹动松香包,使松香末飞向火把,燃烧腾起火焰。”
又道:“只是用了巧妙的法子,并非会法术。”
风灼道:“云华兄,你懂的可真多!”
云华道:“我也是从前听别人告诉我的。”
看罢,二人往前走,看到一处教动物杂耍的。
正在表演的是一只狸花猫,那猫爬上双杠,两只前爪攀住双杠,身子自然垂下,只用前爪用力往前爬行。到了终点,饲养人给它一点吃的。
众人因极少见到杂技表演里有猫的,个个新奇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越看越觉得那猫甚是可爱。
如此往复几次,那猫想必是吃饱了,不再表演,跳下来跑到旁边趴着休息了。
又上来一只金丝猴,它灵活地走上钢丝,众人都屏气凝神,只见那猴子走得四平八稳,还知道举起两条胳膊保持平衡,走到终点,拿了吃食,又跳上一只轮子。
那轮子只有一个,两面分别有一个脚踏板,那猴子两脚蹬板,驱使着轮子往前走,两只胳膊还挥舞着跟观众打招呼。
底下又是一片叫好。
那饲养之人举着一只盘子,挨个到观众面前,每个人都往里投了几个铜板,风灼和云华也往里投了两枚铜板。
再往前走,到了一条河边,河畔许多人正在放河灯。
风灼道:“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云华应允,二人一齐到卖花灯处买了河灯,又借来毛笔,在纸条上写上心愿,放到河灯中。
二人齐齐蹲下,将河灯放入水中,河灯顺着水流缓缓漂流,与那一片河灯飘到了一起,金光灿灿,倒影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风灼道:“你写了什么?”
云华道:“这是秘密,说出来怕是会不灵了。”
风灼实在好奇,决心看个究竟,便施法将云华那盏灯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风灼一看便知这是写给心上人的,又想起他从前问过云华,此时越发好奇,便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风灼:“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一双凤眸定定望着云华,云华险些不敢与他对视。但见他追问至此,云华也不打算隐瞒了。
云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风灼在心里回味了几遍这句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我……他……
风灼:“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华满目柔情:“千真万确。”
风灼脸红了,心脏好像被什么抓住了,沉沉地,悸动着。
他低下头不说话,云华柔声道:“怎么了?”说着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云华莹润微凉的手覆在风灼额头上。
风灼伸手去握住云华的手,那一瞬,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一僵。
风灼将云华的手拿下来:“我没事。”
风灼原本就对云华颇有好感,这么一来,云华在他眼中,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风灼轻声道:“为什么?”
云华认真道:“因为他聪明绝顶,侠肝义胆,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有时候,还可爱得紧。”
说到最后,云华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宠溺。
风灼听到最后,突然像炸毛了一般,道:“你说谁可爱?!”
云华笑道:“你啊。”
这句“你啊”,彻彻底底堵住了风灼的嘴。
他说我可爱。
原来真的是我。
我哪里可爱了???
不对!重点是——
他喜欢的人,真的是我……
“灼儿。”
“嗯?”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风灼别扭起来,红着脸道。
“可以吗?”
“你要牵就牵!啰嗦那么多……”
“好。”
云华执起风灼的手,紧紧握住了。
风灼脸上又是一热,撇过头去不好意思看云华。
云华见风灼如此害羞,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攥紧了他的手,道:“灼儿可否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
风灼撅起嘴道:“哼,秘密!”
接下来云华竟然跟方才的风灼用了同样的办法,看了他的纸条。
上面写着:爱江山更爱美人。
云华心道:灼儿写的,果然气度不凡,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云华戏谑道:“美人是谁?嗯?”
风灼惊道:“啊!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云华紧紧逼问,目光沉沉望着风灼,神色似乎带了几分严肃。
“快说!你写的美人是谁?”
风灼躲不过云华的步步紧逼,只好老实承认:“哎呀!是你,行了吧!”
云华终于喜笑颜开,扑上去抱住风灼,双臂将他紧紧圈住。
风灼怔愣了半晌,也抬起手回抱住云华。
云华一怔,更加用力地抱住风灼。
江山与美人,我都送你又何妨。
“两位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童声,打破了两个人的旖旎氛围。
二人立刻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话的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花。
她对云华道:“白衣哥哥,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红衣哥哥呀?”
被一个小孩戳破,云华也不由得有些羞赧:“小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稚嫩的童声道:“因为你一直在看他,眼神就像,就像是在看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样。”
二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