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道:“你可知这白鹤门近来有什么动向?”
小二道:“动向嘛,哦,他们最近,正在大规模招收新弟子呢,好像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次,城里就有他们的人,官道上也有,您再往前走走,估计就瞧见了。”
风灼道:“大规模招收弟子?每年招那么多人,他们的道观是有多大,住得下吗?”
小二道:“您有所不知啊,这白鹤门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凡是进了这里的弟子,只要潜心修炼,五年后都能出师,羽化升仙,脱离俗世苦海啊!所以,原本的弟子自然是每年都要减少一批,这才要招收新人。”
云华道:“凡人修炼五年,顶多结丹,距离成仙还有元婴期、化神期,怎么可能直接羽化升仙,这简直闻所未闻。”
风灼道:“白鹤门都出过哪些仙人,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说过?”
小二道:“人家能成仙了,自然是飞到天上去了,哪是我们凡人能知道的。”
风灼心道:光说五百年前,天界那些新飞升的小仙,我也略有几面之缘,一年飞升的人数最多不过一二十。却不曾听说有什么来自白鹤门的,难道我离开的这五百年间,形势变了不成?
风灼定下心神,暗暗传音与云华。
“云华兄,天界的事你应当熟知,近来可曾听过,有哪位飞升的小仙是来自白鹤门?”
“未曾听说。”
这倒真是怪了。
小二道:“二位仙师若要知道详细的,不妨多走几步路,去问问他们,也好过在这里猜闷儿。”
二人吃罢,与小二告辞,遂走上官道,去寻找白鹤门的人。
路边白杨茂盛,树荫浓密,为行人遮盖了几分太阳的炎热。微风徐来,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又像一道天然的屏障,为官道增添了几分绿意。
两刻钟后,二人远远望见路边摆着一个摊位,旁边站了几个白衣青年,想来这就是白鹤门的招生处了。
二人一靠近,便有一人热情地朝他们道:“两位有兴趣修仙吗?我们白鹤门正在招收弟子,培养五年,成仙率高达九成,考虑一下吗?”
风灼笑了,心道:还有成仙率,真是套路深啊。
另一个白衣人道:“看两位气宇轩昂容貌不凡,想必是世家的公子吧。我强烈建议你们来白鹤门历练一番,光耀门楣那是没的说,父母师长亲戚朋友见了绝对是夸赞不绝。”
风灼对云华道:“不如我们加入看看?”
云华心知他是为了方便查案,便同意了:“也好。”
白鹤门在附近的一座山上,石门石柱,皆涂着白粉。
一位弟子在前面领路,顺着石阶而上,起先是一座牌坊,上书“白鹤门”三个大字。
再往里走,进了大门,乃是一片整齐的空地,不少弟子在此练功。
往前直走,进前厅,只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坐在上首。
那弟子道:“回掌门,带来了两个新人。”又转头对二人道:“这是司空掌门。”
二人心知这便是司空归远了,他虽年事已高,却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二人齐齐见礼。
司空归远道:“不必多礼。”又对弟子道:“带他们去见你大师兄。”
“是。”
他口中的大师兄,正是司空濯。
司空濯正在看一群弟子练剑,见三人走来,道:“可是新来的弟子?”
领他们来的弟子道:“正是。”
二人齐声道:“见过大师兄。”
司空濯一身白衣,头顶束冠,配一柄银色长剑,果然如那小二所说仪表堂堂。
司空濯道:“裴洺,带两位新人到住宿楼内歇息。”
“是。”
一路上,二人问了裴洺不少问题。
风灼:“裴洺师兄,听说来白鹤门修炼,只需五年,便可得道成仙,位列仙班,可是确有此事?”
裴洺道:“正是。我来得晚,还得修炼四年才轮到我呢。大师兄算是今年飞升的一批,这不,招生的事也没工夫管了,这事便落到我们头上了。”
风灼:“你是说,司空濯师兄今年已经修行满五年,即将要飞升了?”
裴洺道:“是啊。我们私下都说,大师兄这般人品,在人间颇受人们爱戴和拥护,终于能得道成仙了,可以让天上的神仙们也见识见识我们人间的人才。”
风灼:“你可知今年总共招了多少新生?”
裴洺道:“截止到你们两个,少说得有二三百了。”
风灼惊讶道:“这么多?厢房可住得下?”
裴洺道:“住得下住得下!这一批新招的弟子,住的都是上一批已经飞升的师兄们的房间,上一批飞升的人数,足足有五六百呢!”
风灼沉吟:“五六百……怎会如此之多……”
云华道:“那若是飞升不了,又该如何处置?”
裴洺道:“飞升不了的,多半是金丹都结不成的,要么遣散回家,要么继续修炼。若是连续十年都无法飞升,便会被认为是没有资质,会自动被遣散。”
二人跟随裴洺拐过一处月门,只见一座高楼矗立在眼前,其后,还有一栋又一栋相同模样的高楼,排在后面,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些高楼均是以白色石头砌成,窗户透亮,从外面看,一排排窗户排列整齐,就像这高楼的一双双眼睛。
三人从第一层的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走廊,边上依次开着房门,走廊上时不时有人在走路。
三人上到第六层,也就是最高的一层,裴洺道:“到了。”
三人往前走去,只见走廊中的房门上分别写着不同的数字,从一到十。
裴洺停在写着数字“六”的房门前,道:“这就是你们两个的房间了,快进去吧。”
二人走进去,正对着的是一张桌子,两侧摆放着两张相同的床铺,床上枕头被子整齐叠放着,房门这一侧的墙壁还摆放着一面橱柜,估计是用来摆放衣物和杂物的。
裴洺道:“那我就告辞了,等新生都招齐了,召开新生大典的时候,我们再见面。”
留下房内的二人坐在床边。
云华道:“如此有规模,有组织,有纪律,并且是开展多年,必定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风灼往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道:“他说上一批飞升了五六百人,天界又没凭空多出这么多人,难不成这五六百人 是凭空消失了?”
云华道:“若是遇害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多人的尸首也不是好处理的,总要找地方安置。”
风灼道:“怪哉!你我且待着看看,看今年这一批弟子,究竟是怎么飞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