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何罪之有?还望阁下明示。”
王夫人毕恭毕敬请示道。
徐元启道:“你用巫蛊之术,迫害公主之事已达天听,公主千金贵体,上承天命,下载国运福祚,岂能任由你等欺凌?你又撺掇徐大人上奏皇帝,将公主和亲远嫁,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王夫人眼中闪过异色,心里打起算盘: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他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子不语怪力乱神,想是有人买通了他变着法儿唬我。
王夫人随即笑道:“元启呀,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以后这等疯话,休要再提起。你娘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只要记得,以后入了朝,好好做官,也好给你娘我脸上增光!”
徐元启瞪圆双眼:“放你娘的狗屁!”
王夫人愣了:“你!你说什么!”
徐元启继续道:“你滥用邪术伤人,还不肯承认吗?”
王夫人依旧倔强:“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承认?”
这一边,风灼与王夫人纠缠着,暗自传音与云华,叫他上那道姑的身。
不一会儿,那道姑便来了。
道姑:“王夫人,眼下情景,我已无法再继续法术,还请夫人莫要再伤人害己,尽早收手,回头是岸哪!”
王夫人:“你说什么?你也疯了不成?”
道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帮您启动巫术,望您好自为之。”
因为上身之时,原身的魂魄未曾离体,因此也知晓被附身期间,原身的所作所为。
道姑心知体内的另一个魂魄灵力深厚,不是寻常人等能够与之抗衡的,便记下了云华的话,以后再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
风灼借徐元启之口放下狠话:“你若不及时收手,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儿子!”
王夫人见儿子形容呆愣,话语却掷地有声,毫无商量的余地,又听道姑那样说,立刻哭天抢地:“哎呦!我这是遭了哪辈子的孽呀!我的元启,你到底怎么了?”
徐元启道:“只要你答应我们,不再胡作非为,我们就离开,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儿子。”
王夫人泪眼涟涟,毫无办法,终于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还不成吗?”
风灼与云华对视一眼,同时离开了两具身体,化作一红一白两道光,飞向天边。
徐元启的原身回过神来,疑惑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疯,但是刚才好像有神仙在替我说话。”
王夫人冲上去抱住他,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吓死为娘了!”
徐元启拍拍王夫人的背,柔声劝道:“娘,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就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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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灼和云华回到公主殿中,将过程禀报给公主,公主道:“多谢两位仙师,还请两位仙师在宫中多住几天,我吩咐下去,好好款待你们。”
风灼朗声道:“多谢公主,只是还未解决和亲一事,待我等禀报了陛下,再来享受。”
公主道:“那便有劳了,我与你们一同前去。”
三人来到皇帝跟前,风灼道:“回禀陛下,引起公主噩梦的邪祟已经解决,只是还有一事,须得陛下许可。”
皇帝道:“何事?”
风灼道:“正是和亲一事。草民认为,西北各族如今已经偃旗息鼓,每月给我朝上供,如此臣服,于情于理,都无需再派公主和亲。况且西北荒漠气候难耐,衣食住行诸多不便,公主若是去了那里,也是只有受苦的份,如何谈得上享福。因此若是执意和亲,恐怕是赔了公主不说,从西北各族那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云华道:“还望陛下收回和亲的旨意,还公主一个自由身,于我朝,也绝对是一件造福积德的好事。”
皇帝道:“二位仙师所言有理,那便如你们所言,取消和亲。”
三人道:“谢陛下。”
公主喜不自胜,要赐二人千金酬谢,被二人婉拒,云华道:“降妖除魔、惩恶扬善乃我等本分,此礼断不可收,多谢公主好意。”
晚宴上,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舞女身姿婀娜,舞蹈曼妙华丽。
风灼与云华入座,见照雪正在一旁弹琴奏乐,还是那般银发披肩,容貌姣好,颇有几分风流姿态。
一问才知,原来照雪已经以琴师的身份入驻公主府中了。
二人皆为他欢喜。
风灼感慨道:“公主与照雪,也算一段奇缘,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饮下一杯酒。
云华温声道:“酒冷,别喝太多,注意身体。”
风灼反驳他:“你别那么扫兴嘛,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件大事,这可是我们闲云观,开张的案子,必须得好好庆祝!”
风灼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他给云华也倒上一杯酒,举起凑到他唇边,道:“来,喝!”
拿杯子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云华的嘴唇,风灼心道,好软的嘴唇,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
等等,我在想什么?看来是喝醉了。
云华眸色渐深,静静注视着醉得摇摇晃晃的风灼,抬手按住唇边的杯子,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风灼脸颊染上绯红,一双赤红的眼睛此时像盛满水一般雾气氤氲,亮晶晶的似泪非泪,醉意浮上脸颊,像开了漫山的桃花一般,风流尽显,醉意盎然。
云华几乎看呆了,见他喝得快要失去意识了,便起身将他架起,就要带回房中。
一路上,风灼的脸紧紧地贴着云华的一侧脖颈,口中酒香将云华萦绕。
云华见此人一副任人妄为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汪水,沉醉在酒香中,又怕叫其他人看见,脚下步伐不由得有些慌乱。
云华定下心神,稳住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他的厢房走去。
进到房间里,云华将风灼轻轻放在床上,脱去靴子和外袍,盖上被子。
云华定定望着风灼,在床前蹲下身来,慢慢地,朝他靠近,直到两个人呼吸相闻,近到云华可以数清风灼眼睛上的睫毛。
云华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将眼前人看了又看,慢慢闭上眼睛,朝风灼靠过去。
突然,风灼动了,转了个身。
云华被吓得惊起,又舒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醒。
还是再找机会吧,此事急不得。
又默默立了许久,才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