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筝没想过让陆南知道这件事情。
原计划是钱在她地方,想怎么用,她说了算。
陆南这种基本不出门,出门有人掏钱的千金小姐根本不清楚具体的花销是多少。
自己只要挪出一部分来用在她身上,做做样子,剩下的,全部转入了自己的小金库,才不会都把这一亿用在陆南身上。
只是,这么好的算盘竟然让史晓东说了出来,虞筝气得不行,特别是看到陆南朝她看来时,抬起脚狠狠踢了丈夫一下。
陆南看到她动作,冷声问:“既然沈叔叔拿了这笔钱,那麻烦姨妈把每天的花销明细列给我,一月一亿,一天就是三百来万,这三百多万你是怎么花的,我需要全部知道。”
虞筝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正打算打马虎眼,陆南已经站了起来。
“我有事要出门,你慢慢想,慢慢列,等我回来,没看到完整的明细,你可以打包搬出去了。”
说着不等他们夫妻有反应,头也不回地出了沈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陆南还在沉思。
倒没有想到,沈苍竟然会出这笔钱。
被捆绑了那么多年,他不是很烦她的吗?
他应该不会管她才对。
车子缓缓向郊区开去,还没跟橙夏碰面,就被告知她在马路上被车子撞了。
陆南马上让司机调头,“哪个医院,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正在市医院擦药包扎的橙夏,“撞我的是电瓶车,没事,一点小伤,目前还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伤到,我等下拍个片子,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Sunday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替你去物色吧。”
Sunday的工作人员又来催促,陆南不好耽搁,马上赶了过去。
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姓毛,穿着得体严谨的职业装。
她把陆南引到一个办公室里,吩咐人去准备茶点。
“上次给你们的是走场模特,这次我换了一批平面模特,脸更好看些。”
上次那个陆南没见过,听橙夏说长得一般,陆南对颜值要求很高。
她点点头,“嗯,要好看的。”
“行,都听陆小姐的,我去叫她们,你先喝口茶。”
说着递了茶杯过来,陆南伸手去接,还没拿稳,毛姐已经松手。
一杯茶就这么倒在了陆南的腿上。
还好是温的。
“对不起陆小姐,我给你擦擦。”
毛姐抽了纸巾蹲下。
可陆南穿的是高档旗袍,这纸巾的质量大概不怎么样,越是擦的起劲,越是有一片又一片的白色纸巾屑粘在了面料上,更加惨不忍睹。
“唉,你别擦了。”陆南制止。
毛姐起身,再次抱歉,“我去给你拿件新衣服,你先坐会儿。”
陆南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毛姐很快拿了条崭新的裙子过来,“更衣室在里面,我去外面守着,你放心吧,没人会进来。”
办公室门一关上,陆南起身往更衣室走去。
因为就她一个,外头还有毛姐,也就没锁门。
更衣室里有面很大的镜子,陆南开始结盘扣。
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里,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色衬衫的男人。
他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翘着腿,一手拿着葡萄酒慢慢地喝着。
那狭长的眼睛,正盯着镜子的另一面。
能完完全全,清晰地看到镜子前女孩子的动作。
他昨晚没来得及解开的扣子被面前的女孩一颗又一颗地解着。
三颗开了后,已经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以及锁骨下方的位置。
再多几颗,就能看到香软起伏。
他眯着眼,像只猎豹般,死死锁定了猎物。
偏偏这个猎物毫无察觉。
外头有人进来,被打扰的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助理急于开口说话,被他制止。
这个房间并不是全部隔音,人一开口说话,会被镜子那面的人听到。
好不容易支开那个叫橙夏的,骗来小美人,怎么能轻易被打断。
昨天要不是多管闲事的祁承,他可能已经得手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
非得好好尝一尝香城第一绝色是什么滋味不可。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滚出去,助理不但没走,反而轻手轻脚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斯尘脸色一变。
而镜子另一边的陆南在解到第四颗扣子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解纽扣的动作被制止。
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瞪大眼睛。
他为什么在这里?不是出差了吗?
不用转身,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进来男人的脸以及他压在她胸口的手。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肩膀被人抓着,整个人向后转了圈,原本面对着镜子的人变成了背对着。
被打湿的旗袍下摆贴到男人的西装裤上,也贴到她的皮肤上,潮湿黏糊。
沈苍一手压在她背上,另一手,在镜子上敲了敲,镜子发出饱满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又伸出一指在镜子上触碰了一下,眸光一沉。
“是双面镜。”
陆南依旧糊里糊涂的,抬头询问:“什么意思?”
沈苍垂眸,“意思是你刚刚做的事情,镜子那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肮脏手段的女孩大惊。
沈苍快速拉过帘子,把陆南推到四周都是墙的角落里挡住,“在这里换。”
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伸个手都会跟身后的男人碰到。
但湿衣服穿着很难受,只能继续解盘扣。
只有几平米的更衣室角落里,帘子鼓起,帘子后面是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
位置很小,沈苍背对着她,偶尔还是会被她伸手伸脚的动作给碰到。
她弯腰褪旗袍时,小屁股顶上他的腿,两个人都是一愣。
陆南赶紧往前走几步,快速捞过连衣裙穿上。
只不过,没想到连衣裙是拉链款的,她手够不到后面,急了。
“还没好?”帘子后的男人问。
“我拉不上。”
然后察觉到帘子被人掀起,有人进来。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的逼仄。
陆南膝盖跪到前面的凳子上,手撑着墙壁,扭头,“就后面那段,够不到。”
黑色的纱裙下,莹莹一片玉色,玉色之下,是淡青色的血管。
沈苍盯了会儿,伸手给她拉上。
出去后,陆南问:“是故意放的镜子?”
“有人选模特的时候特意装的这种镜子,每个办公室都有。”
这种肮脏手段,也是某次祁承八卦的时候说起的。
说黄斯尘有这种爱好,喜欢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看人脱衣服。
陆南脸色也变得不好,这个有人,是谁,不难猜。
沈苍耐心有限,一脚踹开门。
门口,是吓得不敢动的毛姐。
“黄斯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