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南抱着手机靠在床上和唯一的闺蜜吐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提到沈苍的时候,想到接连两次的非常规接触,陆南说了好几句“晦气。”
夏栀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你有那么讨厌他吗,人家至少给你拿回了画。”
“当然讨厌,你忘了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他怎么给我推到湖里的。”陆南想起来就生气,“我现在怀疑我总是生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
“不是说没亲眼看到吗?那天那么多人,确定是沈总吗?”
陆南拿起床边的小镜子,“我那么美,除了他,谁舍得下这个手。”
两个女孩子笑闹了会儿,挂下电话前,陆南说:“明天我来给你过生日。”
第二天下午,陆南站在橱窗前认真地选蛋糕,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正看着她。
其中一个染着奶奶灰头发的年轻男子看着女孩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币,饶有兴趣地跟身边的男人说话,“我八十岁的老奶奶都不用现金买东西。陆鞍这个宝贝女儿还挺有意思。”
沈苍收回目光,“陆鞍把她养废了。”
说起这个,灰头发男子好奇道:“你好歹受过陆鞍的恩惠,就这么放心把陆家的明珠留在史家,不养在自己身边?据我所知,她那个姨妈可是个势利眼。”
沈苍睨了他一眼,“不是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养来做什么,给钱已经仁至义尽。”
说着不顾好友惊讶的表情,朝路边停着的布加迪走去。
陆南正听店家无奈的说找不开零钱时头顶突然落了一层阴影,大片阳光被遮去。
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举着手机扫了个二维码,紧接着商家那边响起到账的提示音。
竟然还能这样?陆南稀奇地看着他操作。
祁承接过蛋糕,笑着跟她打招呼,“Hi,南南,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吗?”
这么自来熟的称呼,如果见过,她不会没有印象。
祁承一副受伤的模样,“你十岁和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跟着你沈叔叔来过你家,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陆南唯二两次大张旗鼓的过生日,一次是十岁,一次是二十岁。
来的人是很多,有的祝福,有的奉承,以她的身份,不需要去认识谁。
祁承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伸手点了点停在马路边的车。
车窗紧闭,但那奢华的车身和标志一眼让陆南认出这是谁的车。
既然是那人的朋友,她不想欠人情。
陆南直接递了现金过去,“蛋糕钱还你。”
祁承倒没跟她客气,“多出来的我转你微信。”
陆南眼睁睁地看着他熟练的加了好友又转了零钱过来,还替她按了收款。
祁承只觉得好笑,“陆千金,2023年了,没人用现金了。”
从蛋糕店出来后,陆南坐上史家的车去了一栋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老小区。
她提前通知了夏栀,这会儿,寿星正在小区门口站着等她。
“二十二岁生日快乐!”陆南上前拥抱她。
夏栀笑了笑,“来就来了,买什么蛋糕呀。”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进一间民居。
一楼的小区,朝北,透光性不好。
即便是在白天,屋子依旧昏暗。
桌上摆放着画具,纯白的画纸上,俨然已经有了雏形。
陆南看了眼环境,蹙眉,“你怎么又不开灯,眼睛还要不要了?”
夏栀稍微挪开了点画具,把蛋糕放到桌上。
“看得见,能省就省了。”
陆南视线往里面的房间瞥了眼,“叔叔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夏栀的父亲在几年前出过一场车祸,抢救回了一条命,却变成了植物人,常年躺在床上。
陆南把包里所有的钱都倒在桌上,又把微信里刚刚收到的钱转给她,“我就这么些了,陆家被封前佣人爷爷偷偷塞给我的。”
“我多打几份工就好。”夏栀把钱重新给她退回去,“倒是你,南南,你现在比我更需要用钱。”
陆南知她性子,也没勉强,两人点了蜡烛,吹灭后,又开始切蛋糕。
夏栀吃完一块,陆南才沾了几口。
“陆千金是不是吃不惯?”她笑着打趣。
陆南放下叉子跟她分享,“昨天我吃到一款很好吃的蛋糕,可惜不知道是哪家的货,等我找到了买了给你尝尝。”
夏栀捧着蛋糕笑笑,“好。”
两人简单过了个生日,夏栀因为连续打工加照顾父亲的缘故,很快累得倒在了沙发上,陆南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坐着,突然把目光放到桌上未完成的画上。
下午五点半,夏栀从沉沉的梦里醒来,一看手机。
糟糕,六点要交稿。
她冲到桌边,刚要去拿画笔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还只有一副框架的画卷上已经被水墨给填满。
金山碧水间,白鹭齐飞,一轮红日缓缓从山间升起。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她扭头,陆南刚好洗完手走过来。
“你醒了?”
夏栀目光落到陆南的手指上,那里还有一小点墨汁,大概沾染的时间有点长,洗不掉。
陆南看她怔愣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拿起桌上的一张参赛单,“我看上面写着六点交稿,就自作主张帮你补全了,要是画的不好,你别介意啊。”
夏栀惊讶的目光再次落到画卷上。
如果这也叫画的不好的话。
“南南,你会画画?”
陆南垂了眼,拿出包里的绢帕擦手,“爹地给我搜罗了那么多名画,看多了会了点皮毛吧,临时临摹了一副。”
夏栀拉过她的手,“你光看画就有这种水平了,要不要也去参加比赛,奖金最高有三十万呢,赚点钱也好,说不定还能出名,到时候画就值钱了。”
陆南继续低头擦她的手,“我要钱要名做什么,法师说我活不过二十二岁,也就一年多的功夫。”
“南南......”夏栀不知道说什么好。
“做什么这副表情。”
陆南捏了下夏栀的脸,相比较夏栀的忧心忡忡,她明显释然很多。
“活一天算一天,爹地妈咪都不在了,阿双和姨娘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也没什么遗憾,说不定还能早日和家人团聚,挺好的。”
于此同时,黑色奢华的布加迪稳稳地驶入溪山,刚停好,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另一辆豪车上下来。
后头车上下来的助理韩岩想要去拦她,被她一把挥开。
过来的女人一头褐色的大波浪,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阿玛尼高定长裙,耳朵上坠着夸张的同色系耳饰,踩着高跟鞋快步过来。
“沈苍,听说你让人把我主演的《千金和痞子》的电影下了?”
男人一手插兜,侧了身避开她朝院子里走去,没搭理她。
黄斯琪不甘心地追上去,“那你要赔我,这样吧,你让我加入沈氏集团旗下的经纪公司吧。”
当初要不是他不肯,她至于去赵宏那个老色鬼的破公司吗?
至于现在这部电影下架,她才不在乎。
“沈苍,你知道我当初违抗我爹地的命令,不加入家族企业而是选择进入娱乐圈是为了你。”黄斯琪急于证明,“我就是想在沈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工作,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喜欢你。”
沈苍脚步不停,黄斯琪追上去。
“你肯定也喜欢我,要不然,陆南十岁生日的时候我掉到她们家人工湖里,你不会冒险去救我。”黄斯琪回忆起来眉飞色舞,很是得意和开心。
沈苍停下脚步,“有没有可能是我把你踢下去的。”
黄斯琪:“......”
“噗嗤!”边上的助理韩岩没忍住。
黄斯琪狠狠瞪了他一眼,紧紧跟着继续大步朝前走的男人。
“怎么可能,明明是陆南,她可太坏了,十岁的孩子,就这么多心眼跟手段!就因为我想看看她头上的簪子,她不肯。”
沈苍不置可否,被她吵烦了,挥手示意韩岩,“老规矩,丢出去。”
黄斯琪看到韩岩招呼几个保镖过来,气得跺脚,“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沈苍拍拍韩岩的肩膀,“听她的,温柔点丢出去。”
隔着气势恢宏的铁栏门,黄斯琪扯着嗓子喊:“我一定会成为第一个走进这里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