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房间瑟瑟发抖的何曼歆,生怕剜眼案的事情牵连在她的身上,如果当时知道青瑛是景家的人,她再愚蠢也不会这样做,如今她害怕她假装失明的事情被寒清发现。
直到有人告知寒清来了,她的情绪紧绷得很,将要达到极限,她非常矛盾,既是担心青瑛的事情是她做的,又担心她失明的事情被查出来。
她觉得谁也查不出来,病历报告上面的公章是真的,绝不可能有作假的机会,那是花了钱贿赂医生帮的忙,绝对不会有人发现那是虚假的病历。
“是寒清吗,他来了吗?”
寒清垂着眼,掩饰着对做作的何曼歆流露出的厌恶之情,哪怕从前的她如现在那般也没让他厌恶到极限,如今却让他深恶痛绝,他最恨的就是欺骗。
他抬眼看着何曼歆是如何睁眼说瞎话,如果不是仔细看她的眼睛有点闪烁,他只能讥笑自己的愚蠢,连何曼歆的小把戏给唬得不得了,“你的眼睛真瞎了,还是假装瞎眼博谁的同情,嗯?”
何曼歆一惊,眼睛不自觉地转动眼珠,寒清冷笑几声,吓得何妈妈他们当场僵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寒清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是故意的,还是开玩笑?
“寒清,你真会开玩笑。”
寒清对着身后站着的特助打着手势,“确定是开玩笑吗,不如看看我查到的事情如何?”
何曼歆的脸色苍白,依然倔强得伪装失明的角色,何妈妈看着特助递过来的文件,她迫不及待地抓过来打开一看,结果上面写着的秘密,全部暴露了,包括何副官故意献身救战爷爷的事情。
事实上的真相,是对战家血淋淋的嘲笑。
何妈妈惊得快要站不稳脚,身后的保姆上前扶住她,何曼歆脸色出现恐慌,抬起头来想要对寒清求原谅。
寒清自然不会给她机会,冷冰冰地说出让人生出刺骨的恐惧感,“别装了,何曼歆,真正失明的人是青瑛,不是你,你不过是剜眼案的主凶罢了,你要知道,你能从警察局出来,是景家暂时放过你而已。”
何曼歆浑身发冷,蹒跚走上前抓着寒清的手臂,“不,寒清,这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寒清看也没看她一眼,用力甩开她抓住的手,一字一句说得很无情,“无论你装瞎的事,身为剜眼案的主凶,还有你爸算计我爷爷的事,足够让你们一家人在牢房度过,何曼歆,你我的联姻永不作数,你好自为之。”
何曼歆迷茫在困牢,寒清的言语直接破坏她不愿意醒来的美梦,一个激灵地看着寒清转身离开的身影,大声喊道,“不,寒清,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做,寒清,救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她不管不顾地往外跑,寒清早已坐上车远离而去,她没追上,反而将自己给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感直接加深她的恐惧,她知道她要完了,如果战家不帮她与景家和解的话,她一定会没命的。
景家的别墅。
“我的乖乖孙女呢,乖乖孙女在哪?”
景老爷竖着拐杖,快步走进家里,拐杖“咚咚咚”的响在客厅每个角落,景昔哭笑不得地走上前扶着风风火火的景老爷,“爸,别着急,瑛瑛很快会下来,她刚出院,需要睡会儿,养足精神。”
景老爷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他能不着急吗,景家世世代代好不容易出一个女孩,堪比珍稀国宝,打破了景家不出女娃的魔咒。
这下好不容易在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女娃的出生,还没好好宠个天荒地老,结果被人拐走了,气得他躺在医院昏睡三年不醒。
昏睡三年后醒来,第一时间睁眼看到逆子景昔,气得用拐杖揍得他哇哇叫才能解恨,心里却哭兮兮着自己宝贝乖孙女是否在受苦了。
如今总算盼到青瑛的消息,结果被战家联姻的未婚妻给害得没了眼睛,差点气得中风,直接打电话到龙国最高领导那里怒骂几句,赌气说要是不拉何家下台,他用核弹把何家给灭了。
景老爷非常生气,自己还没好好宠着的宝贝孙女,怎么可以受这么大的委屈,他越想越是心疼,得知宝贝乖孙女在午睡,他可以等的。
“好,我坐在这里等她,不行,你打电话给管家,赶紧收拾我的衣服过来,我以后在这里住了。”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唉呀,我差点忘记老伴了,你赶紧开飞机去兰国接你妈回来,顺便告诉她,宝贝乖孙女回来了,别躲在兰国黯然神伤。”
景昔哭笑不得地看着景老爷的着急,“别担心,爸,言凰刚上机出国去兰国接妈回家了。”
景老爷暗暗松口气,紧握着拐杖,“那就好,你妈在兰国快二十年了,硬是不回来,说什么害怕触景伤情,唉,瑛瑛的事,大家哪里不难受的,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
景昔听着景老爷说的那番话,深感心酸,这不是嘛,当时找到青瑛时,满脸都是血,伤得极重,呼吸可有可无,差点救不活了,庆幸她的求生欲极高,否则眼部大范围感染引起的高烧不退,容易丢命。
向日葵孤儿院外。
意羡和应慕站在那里看着工程的进度将近尾声,讨论之间却听到外面有车驶进来的声音,纷纷转头看过去,透过前挡风玻璃时看到坐在后座的人是寒清,已没了往下继续讨论的意思。
出于礼貌,两人不好在寒清面前甩面子。
寒清好不容易能见到应慕和意羡,眼里闪过惊喜,加快脚步来到他们的面前,依然很绅士地伸出手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景先生,我是战寒清,很高兴能见到你。”
意羡垂眼看着寒清伸出的右手,舌头用力顶着牙关,压抑着想要揍他的冲动,面不改色地伸出手回握着寒清的手,“幸会,战先生,这位是应慕,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妹妹的朋友。”
寒清怔了下,各自很快放开手,他再向应慕伸出手,“幸会,应先生。”
应慕想起青瑛所受的苦,心里怎可能不恨他给青瑛带来的伤害,表面的淡然掩饰着内心的汹涌,“幸会,战先生,不知战先生来此处是为何事?”
“我与令妹有点交情,得知她出事,前段时间一直联络却未有回音,不知令妹的身体可好?”
“多谢战先生对家妹的关心,她正处康复当中,暂时不与外界有联系,还请见谅。”
寒清怎么可能听不出意羡口气的疏远,知晓继续打听也不会有好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往后再打算,无怪意羡对他的态度不友好,毕竟何曼歆的事情,他相当于帮凶。
如果不是因他而起,何曼歆不至于这么残忍地对待青瑛,如今导致严重的后果,他再不甘意羡的态度又如何,理亏却在自己身上。
“抱歉,是我冒昧打扰了。”
话落在这里,寒清不好继续留在这里碍他们的眼,他对他们点头便是转身离开,能否联络上青瑛的事情,只好让旁人替他想想办法,将他的意思转告给青瑛就好。
他不想让青瑛误会,害她失眼的事,是他没有管住何曼歆,让她承受这般痛苦,并非是他乐意见到。
如今见到意羡的态度,他担心往后没有见到青瑛的机会。
景家的别墅客厅。
云鹿好不容易消化自家的主子在这世的惨烈历劫,心疼得她想要冲到寒清面前揍几顿解恨,无奈不能这么做,只好忍着不搞事,让自家的主子往后好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