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狂风怒号,冰冷的寒风不断呼嚎,让人一听就感到寒冷。一家看上去就富庶的庄园内灯火通明。四周挂着的大红灯笼内的火焰不断融化着飞来的飘雪,摇曳的灯火不断闪烁似乎告诉它们今天有好事,爷不在乎!
“诶,听说了没,大夫人要生了,所以今天才搞得这么红!”两个看门的小卫士穿着厚厚的棉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啊!那确实得红,大夫人今年快六十了吧,别红事变白事啊!”另一个人说。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不吉利赶紧吐了。大夫人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那一年饥荒咱们怎么过来的你都忘了!”他的声音带上了埋怨。
“啊对对对,都是我的错,啊,呸呸呸。大夫人吉星高照,必不可能出事!”另一个人说完还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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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大夫人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一名丫鬟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原本艳丽的衣裳沾染上了部分血迹。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原本和来宾相谈甚欢的男人站起身来,对着一旁坐着的两人连忙说到:“道长,道长,可否救我妻儿一命。我这副身家赠与山门都可啊。”
星月真人身穿紫袍,看了看一旁穿着干练黑衣的侄子,不紧不慢的喝一口茶后,伸出手指细细盘算,片刻后摇了摇头地说道:“可以的话可保许老爷正妻一命,但这样那腹中孩儿便要命丧黄泉了。但若是想保腹中孩儿,怕是要母子同去。”
“好,那就保我那结发之妻,我能有如今的身家,全靠我那夫人啊,没有她早年的扶持与照应,哪有我许明哲的今天。”许明哲听到这里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在此刻,道长灵光一闪,随后笑道:“不必了,变数来了,但得说好,我与你子有缘,到时候切莫不舍得。”继而站起身来,“请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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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干嘛。
一片虚无之中,一个弱小的灵魂在努力照亮周围。终于在经过一片世界时,被捕捉到,降临到一位本应身死的躯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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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您刚施展的那针灸当真神乎其技,但为何不愿拿出一味仙丹来呢。”许明哲在一旁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但也有些不满。
星月真人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小瓶丹药来,递了过去,同时说着:“若是你夫人已经炼体或是年龄稍小一些,那服下一枚气血丹确实是最快的手段,但贵夫人气血衰败,虚不受补,若是强行服药,身体还没有炼化,怕是要气血倒流,当场身死,而我以银针为引,灵气为辅,疏通血管,然后用微弱的灵力来弥补亏损的气血,此法不仅可以让其生产顺利,也可改善身体,延寿些时日。”
许明哲被这番话吓到了,抱拳行礼:“刚才还对道长有些不忿,多谢道长解惑。这丹药,我实在受之有愧。”
星月道长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说:“这是给我以后的徒儿的。他这种先天之躯才适合从小打下根基。”同时拿出一个储物戒指也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我方才配好的药材,在他六岁之前,当每日药浴,药方也在里面,我已把上面的铭记消去,防御机制拆解,是个人就能用,也一同交给你了,至于那气血丹,最好是让他炼体时服下,也切莫贪多,玉瓶内有着微小的空间阵法,里面的丹药可不是你看上去一点,多出来的,就当是收徒的拜帖好了。”
“老爷,老爷。生了!是个男孩!”许明哲正向道谢,家里的丫鬟兴冲冲的跑了出来,也没有擦拭脸上的血迹。
“我等就在帐外,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许明哲呵斥道。
“我。”原本兴高采烈冲出来的丫鬟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
“诶,兄台何必如此,先看看夫人怎样了。”星月真人笑着说到:“烦请这位丫头领路。”
实际上并不需要人领着,只是给个台阶下罢了。
几人进入屋内。许明哲立刻跑到夫人身旁,在一旁嘘寒问暖,不知道大夫人说了什么,许老爷,开怀的笑了起来,连一旁还在哭泣的孩儿都没管。
杨琳在一旁的星月真人的示意下开口说:“老爷,少爷的名字您还没定呢。”
“啊对对对。”在一旁与夫人谈情说爱的许老爷回过神来,连忙询问夫人:“夫人,你有何高见呢?”
何夫人虽然年岁较长,但面容在长久地保养下依旧看不出几丝褶皱,应是刚生产完毕,脸色煞白,在许老爷的搀扶下靠在床边,虚弱但清晰地说着:“既然道长有意收下我这孩儿,还请道长赐名。”
“你们夫妻自有想法,如今倒是把这是推脱给我了。那我便斟酌一番。”星月道长微笑着。
“今日正值风雪,常言道瑞雪兆丰年,那就去名兆雪吧。又幸从许家降生,那许兆雪,可好?”星月真人思考片刻后,说。
“道长赐名,那自是极好的,那字呢?”何夫人面色红润了一些,声音也稍大了一点。
“字吗?”星月真人一双黑瞳,直视着灵魂还有些浑浊的婴孩,那孩子此刻正在他怀里啼哭着。“这是我第七个徒弟,我欲收十位徒弟来做我关门弟子,是我第一代,也是唯一一代弟子,他为第七个,那就以我七——七巧为字吧。”
“这。”许老爷和何夫人面面相觑。何夫人还想说点什么,许老爷快她一步,抢先张口:“既然是道长开口,那就依道长所言,既然如此,不知道长何时来领我这孩儿上山修行呢?”
“你这孩子天生聪慧,待他六岁,天灵开通之时我再领他,在此之前,还烦请兄台好好教导他礼义廉耻,奇经八脉,天地道义。”
“这是自然。我为您与您徒弟安排好休憩的厢房,这边请。”许老爷领着星月道人向外走去,待两人都走出后,回身和何夫人相视一笑,随后走去。
“小杨,扶我去一间干净的屋子,巧儿也麻烦你送去了。”何夫人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转身准备下床。杨琳立刻扶着何夫人桌椅,为她披上一间鹅毛大衣,扶着夫人缓步向外走去,快走时,回过身来,给屋子里的其他人递上一个眼色,警告他们别想有不轨之心
这时,屋内的其他人才站起身来,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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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兆雪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于是不断地向着那一团热源靠见,如此舒适的环境令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妈妈。”
“呀,这孩子果真如道长所说,天生聪慧,这才片刻就能开口说话了呢,孩儿,饿不饿啊,娘亲喂你吃奶好不好。”何夫人老来得子,甚是喜爱,加上道长说他天生聪慧,此刻内心更是万分喜爱。
杨琳在一旁不断用各种玩具逗弄着徐兆雪,虽然他还紧紧趴在何夫人怀中,对她的逗弄毫不理会,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花娘,麻烦您去给夫人准备些粥食先垫垫肚子。”杨琳头都没抬的指示着一旁的老妇人。
“丫头,怎么,有些生气。”何夫人差距到杨琳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义母,这里没外人,我就和您说了,您知道吧,花娘前些日子孙子也刚刚生下,但始终未取名。”在屋里没人后,杨琳的话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
“就你消息灵通。”何夫人此刻面色好了许多,也与杨琳嬉戏起来。
这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医院吗?
许兆雪缓缓张开眼睛,脑海里不断闪过之前的片段。回望着不过五十的父母,一夜白发,内心就无比的沉痛,口中不断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说啥呢?”何夫人有些听不清楚,于是俯下身子打算细细听着。却正好听到他说:“孩儿不孝,大恩大德难以偿还。”
随后面色凝重的抬起头来,看向杨琳,说:“听说书先生讲过,一些大修士也转世重修,这,该不会!”
“夫人放心,如果连我等凡人都意识到不对,两位道长应当早已察觉,更何况既然生在我,既然还懂得孝道,那必然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道长不是也要我等好好交到他嘛,更何况他也是夫人和老爷的孩儿嘛。”杨琳劝慰道,“此时,就不必老爷说了吧,以防他对少爷心生间隔。”
“他,哼~。怕是今晚说,明天就忘喽。”看着面前面色红润,但不断颤抖与啜泣的婴孩,何夫人母性大发,不断地爱抚着,“琳儿啊,你拜我为义母也有十数年了,要照顾好你这个弟弟啊。”
“夫人,这可不吉利啊。”杨琳脸色大变,急忙说到。
何夫人摇了摇头,说:“我的身体我自有心数,如今借着道长的手法才能诞下次子,怕是已经有违天和,恐怕不能等他得道成仙后回来了。”
“这。”杨琳很想说,如果他真的得道成仙了,怕是得过上好几千年了,别乱说你了,怕是这座城都要在时间之下沧海桑田。但她还是宽慰道:“夫人,这不是还可以与少爷在一同六年,可享数年天伦之乐呢。”
“你倒是会说。也对,那么久的事,谁说的准呢。”何夫人也笑了起来,“啊,孩子饿了呢,知道去扒衣服了。”
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拿小手扒拉衣服的许兆雪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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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这如此天资,为何不早日领上山门?”回到房间,送走许老爷吗,黑衣男子立刻问到。
“心急,也不怕隔墙有耳。”星月真人也不生气,随手打出一道法决来隔绝声音。
黑衣男子被如此说到,也语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抱拳低头说:“受教了。”
“次子非此世之灵,虽有天资,但若是德行败坏之人,怕是要生灵涂炭,我便让其先在凡俗,看能否重新塑造,若是不行,待他登上山门,也好出手消灭。”星月真人已经宽衣解带,准备上床休憩了。
“师叔,我等修士一闭关便是长久岁月,何必要睡这片刻之眠。”镇柯看到他如此行为,问到。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的天分我自有心数,这一辈子已是登仙无望,不如好生传道授业为后来人铺路,你想修行就修吧,我得睡会喽,修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睡过什么好觉哦。”星月真人盖上小被,准备入眠。
“师叔,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您说与许家主相谈甚欢,甚至想要喝酒结拜,为何还要防着他呢?”
“前两年,也是此等冬日,我见他与城南施粥,不仅浓厚,还带些许肉沫,那怕城内有些游手好闲之徒前来,他也未曾驱赶,一视同仁,结果那群人见他身旁卫士不多,过上几日,鼓动灾民,欲强抢粮食,甚至有的人还偷偷拿出刀剑,痛下死手,我愤而出手,保下他们姓名,也就此结交。事后,他不仅不去追究,也不报官,翌日,仍旧在城南施粥。”星月真人大概快要睡着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但镇柯却听得清晰,“有如此德行之人会如同一面镜子一般,使污者自渐形秽,倘若内心还有些许德行,也会念头清明,所以再过一日,那些人自发地去为他护卫。但若是本就品行地下之人,那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好在在大周皇朝治理之下此等人已愈发减少。”
“那为何,还要如此呢?”镇柯继续问到。
“...你屁话真多,防小人不防君子行了吧,赶紧睡觉。”神识已经覆盖整座大院的星月道人,察觉到何夫人等人已经入眠,不搭理在墙角不知在商讨什么和隔壁偷听半天只听到鼾声的人,缓缓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