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月深深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走进暗室。
里面很昏暗,一进去就有一股干燥的味道,手电刺啦两声,直接罢工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可以追溯到几万年前的老祖宗,她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却意外的抓到了一只手。
干燥的,温暖的手。
“啊!!”
她尖叫出声,甩开的同时睁开眼。
面前的暗室已经有了柔和的荧光,是满墙硕大的夜明珠在发光。
她刚刚摸到的手是一个假人,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假人,它静静在坐在箱子上面歪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细致,连眉毛都根根分明。
舒晚月捂住乱跳的心口,再三确认她是个假人,这才继续往四周看去。
不看不要紧,越看越吓一跳。
这暗室有满墙的画,画上的女孩,少女,女人都是她,是不同年龄段的她,从三岁到二十四岁,她的每一个年龄段长什么样都被人细致的用画笔记录下来。
原主很胖,不,应该是替她活在这个时代的二魂三魄很胖,根本不可能长这样。
她蹙着眉,精致的脸皱起。
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偷窥了生活。
下意识就能感觉到隐隐的不爽。
暗室的正中间还放着一面长桌,桌上有一面镜子,一本书,一串佛珠。
感应到桌上的佛珠,她手上的佛珠微微发热,似乎在牵引着她过去。
她慢吞吞挪了过去,只见那书的书皮上写着阿姝少女心事。
阿姝?
长公主的名字?轩辕姝?
似乎跟她亲爹有关。
她毫不犹豫的将手往那书探去。
手腕上的佛珠越来越烫,竟然硬生生将她的移了一个位置,那地方正是另一串所在的位置。
“搞什么?!”
舒晚月死死压抑住手上的力气,牙关咬紧,她天生神力,此时居然敌不过这串佛珠。
那佛珠好像跟她较起了劲,硬是要将她的手放去桌上的佛珠上去。
还没接触到那邪门的珠子,她就感觉到热气翻滚,手心一阵阵刺痛,竟是被硬生生烫出了一片血泡。
“你疯了?!”
她另一只手去拽手上的珠子,想把它扯下来,却无济于事,只能被它强牵着按到那珠子上去。
“啊——”
一阵短促的尖叫声响起。
门外的舒老太身子抖了抖,刚想进门去看看,就见黑衣金丝翻滚,猛烈的攻击袭来。
男人马尾高高扎起,眼角一粒黑色小痣显出几分冷艳妖戾,他面色清润俊俏,偏偏现在脸色又冷又差,他手中长剑一翻,直指舒老太的面门。
舒老太武功不差,躲闪几下越上高处眯着眼看清了他的脸庞:“林锦言。”
男人抑制眼里的暴戾,冷然睨她一眼,运起轻功直接往暗室里去。
舒老太面色一变,然后舒缓下来。
这暗室原本非舒晚月和长公主之外的人进不去,但,他是月儿命中之人……
——
嘀嗒、嘀嗒、嘀嗒。
不知过了多久,舒晚月从暗室醒了过来,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警惕查看四周。
这还是那间暗室,熟悉的画像,熟悉的夜明珠。
她又看向自己的手心,上面光滑细腻,只有纹路,根本没有烫伤后留下的水泡。
她明明记得那珠子控制她的手去触摸桌上的珠子,可那珠子太过邪门,散发滚滚热浪,直接将她的手灼伤出了水泡。
难道是在做梦?
“春花?舒老太?娘?”
她往暗室门口走去。
原本舒老太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那石板阶梯也变成了青石板阶梯,满墙砖瓦,隔几步就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
舒晚月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里,不是东阳!
再看四周,豪华中带着豪放,那夜明珠就跟玻璃蛋一样随便用。
她隐隐有了猜测,这难道是京城……她亲娘所在的地方?
这样想着,她贴着墙慢慢往上走,也不敢开手电了,屏息凝气。
直到再也上不去,她学着舒老太的方式摸开关。
“吧嗒吧嗒吧嗒。”
一阵机器转动的声音响起,亮光从面前映入,这是一间书房,满墙书籍,桌上还有女子娟秀未干的笔迹,上面写着“好想出去丸”。
舒晚月:“……”
外面空无一人,无声无息。
舒晚月思虑片刻,几步飞起,从窗外出去,踏着雕花镶玉的梁柱飞起落于屋顶,俯瞰往下,只见一座豪华的宫殿。
宫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为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镶绿剪边,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殿内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图案。
以椒涂壁,雕栏画槛,薄澈若透明的绡纱绣帘随风飘动,露出宫阙深窈处盘龙舞凤的绣柱雕楹及种种陈设。
她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气息。
好家伙。
这一座殿里有无数暗流涌动,光是她四周,就有两个不弱的暗卫。
刚想着,一支袖箭就朝她射来。
她飞速躲过,脚尖一踢,将袖箭踢歪了方向,动作之大,在琉璃瓦上划出刺耳的“刺啦”声。
还好今天穿得是一身红色劲装,不然普通衣裙被这么一折腾,至少也是裹裤变开档裤。
“有刺客!!”
尖利的声音响起,宫殿里敲打着锣鼓。
舒晚月暗骂一声,运气轻功飞速略过这一片地方往别处去。
偏偏刚刚冲着她射袖箭的还穷追不舍。
她敏锐的朝旁边一躲,就见身旁的柱子上被射入三根利箭。
特么哒啊,老娘还怀着崽呢!
她怒了,头也不回开始往后抛银针,一边抛一边躲闪,直至身后传来一身闷哼。
一炷香之后,偏远的小殿荷池旁,一队铁骑卫兵路过。
“快快快,刺客好像往那边去了……”
片刻之后,四周归于寂静。
“咕噜咕噜咕噜。”
舒晚月脸憋的通红,从水里游到假山后大口喘气,该死的空间,要么她不进去,要么想进去进不去,偏偏这时候搞维修,可把她气死了。
她气呼呼拿了一块毛巾擦着脑袋,突然听见前方墙落有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