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之后，江凛冬带人进来，把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苏芷嫣带走。
全程没有给江秉昌一个眼色。
事情发生得突然，江秉昌也觉得今天这事丢人，被亲儿子捉奸，他老脸真的丢光了。
灰溜溜的从云山公馆离开，出去之后，拨出电话：“你在哪儿？”
对方说了地址，江秉昌的车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半夜，程媛哭叫着把苏向前推醒：“向前，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她被江凛冬抓了，你救救她……”
苏向前睡得迷迷糊糊，格外的不耐烦：“这不可能！江凛冬要是有点礼貌的话，他该叫嫣嫣一声小妈的。现在，嫣嫣跟江秉昌在一起，打狗还得看主人。”
什么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她的女儿，是狗么？
程媛一瞬间又气得不行，下意识想骂回去，可这话是自己男人说的，顿时又憋住。
气息没喘匀，先咳了起来，苏向前翻身坐起：“几点了，还要不要睡了？你折腾什么折腾！”
“是我折腾吗？”
这一下，程媛真的快气疯了，“我都跟你说了，是嫣嫣出了事。她被江凛冬抓了……”
“我也说了，这不可能！凭他们的关系……”苏向前话到这里，猛的顿住。
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江凛冬已经等很久了。
他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话音淡淡，却像是刮骨的钢刀：“苏先生大半夜没有休息吗？瞧这样子，衣衫不整，刚从床上爬起来？”
苏向前老脸通红。
他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深吸口气：“二少，明人不说暗话，嫣嫣是不是在你这里？”
“嫣嫣是谁？”江凛冬淡淡说道，“我这里，只有犯人，没有什么嫣嫣。”
“苏……苏芷嫣！”
苏向前只得说道，“你把她抓了是不是？”
“不是抓，是逮捕。”江凛冬纠正。
“这有什么不同？”苏向前有些生气，“二少，我们两家之间，我一直以为，是有些交情的。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动手，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他一直就觉得，江家最难搞的人，是江初寒。
江凛冬是难惹，但也讲理。
可现在，不由分说抓了人，这以后，苏芷嫣在整个江城怕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苏先生说得客气了。我并不觉得，我们两家有什么交情，苏先生也别跟我套近乎。”
江凛冬笑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意思，“苏芷嫣涉嫌一起谋杀案，证据确凿，苏先生救女心切，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谋杀案？这不可能！嫣嫣她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苏向前急了。
女儿再不好，也是他亲生的孩子。
“那苏先生就再好好想想吧！抱歉，我今天已经下班，很累了，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凛冬赶人，苏向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着急慌慌的离开。
坐到车里，他给江秉昌打电话，江秉昌早就关了机，气得苏向前直接把手机摔了。
“好一个过河拆桥的老东西！”
苏向前骂道，但暂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江秉昌明显躲着他。
他与苏芷嫣之间，从来都只是一场贪欢的游戏。
这些年，苏芷嫣从江秉昌手里得了不少好处，江秉昌只图了她年轻，本事好。
眼下，出了事，便差不多也要一拍两散了。
“陈兵，叫人盯着他。”江凛冬给自己点了烟，淡淡说着，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要一直悬在苏向前头顶上。
苏芷嫣被抓了，就像是第二只鞋子彻底落了地一样，既然如此，她反倒是冷静了。
江凛冬坐过来：“苏小姐，苏先生刚刚过来，想要捞你出去。”
“结果呢？”苏芷嫣问，脸上不见之前的慌乱，只余冷静，“他是失败了吧？你不同意？你要是能同意，我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江凛冬抽了口烟，他烟瘾越来越大，一天一盒，已经不满足了。
睡眠少，脑袋却绷得很紧。
“苏小姐很会抓重点。我现在问你，二十万现金，你取出来交给4S店保洁员，让他给刹车动手脚。”
“我没有。”
苏芷嫣不承认，“我也不知道谁的车，动什么手脚……二十万，是他勒索我的。他发现了我跟江秉昌的事情，要向江太太告发，我只能给他二十万堵嘴。”
避重就轻，思维也挺正常。
江凛冬抬指敲一下桌子：“我不信。”
“你不信没关系，我没做过，这是事实。”
苏芷嫣嘴巴很严，江凛冬一支烟抽空，从审讯室出来。
“怎么样了？”梁局问，保温杯里泡枸杞，他也老了，满头华发了，“问出了些什么？”
他是看好江凛冬的。
心有正义，也有手段……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有时候为了破案，稍稍采取一些手段，也是必要的。
梁局想想这些年，为他擦过的那些屁股，对这个得力干将，还真是又狠又爱。
“嘴巴紧，问不出来。”
江凛冬乏得很，想到什么，他把烟熄灭，又进去，当着苏芷嫣的面，把里面的监控设备关掉。
苏芷嫣看着他，心中总有不安：“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关掉。”
江凛冬坐回了位置上，淡声说道：“公事讲完了，我们来谈谈私事。”
“我不觉得有什么私事要谈。”苏芷嫣说道，心中却渐渐紧张起来。
江凛冬也没有马上回答她。
而是让她自己胡思乱想了几分钟之后，才慢慢说道：“江秉昌不要你了吧！你满心靠着他，图他有钱，有势，可他对你却只是玩玩。”
“男人的喜爱，永远都是短暂的。”
“他今天宠你入骨，明天就能让你下地狱。苏小姐，你年纪轻轻，却非要去当三，勾引一个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跟一个老男人玩，你就那么得劲吗？”
江凛冬这些话，都说得极慢，却一字一句，都如同一记记耳光，狠狠打在苏芷嫣的脸上。
苏芷嫣震惊看着他，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名声在外的江先生，竟然也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难听，也更让她难看！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了，这是私事。”江凛冬说，“我只谈私事，你勾引我父亲，破坏我家庭……单凭这件事，我可以划了你的脸，打断你的腿，将你卖到海外。”
“你放心，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残了，废了，没人喜欢了。不也还有心，有肝，有肺么，也能卖个好价钱。”
“一点，都不会浪费的。”
“听说过，某国的那处人间地狱吗？想去吗？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但，有人会要。”
“苏小姐，你好好想想，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我来问结果。你若说谎，那有什么下场，可别怪我。”
这一刻的江凛冬，像极了魔鬼。
他慢条斯理的说完这些，便起身要走，苏芷嫣冷汗遍布了额头，哑着嗓子说道：“你不是江检，你不是他！他为国为民，从来没有这样恶魔的一面！你不是他，你是个疯子！”
江凛冬顿足：“错了，我就是江凛冬。我的手段，你没见过更狠的，这只是其中一面而已。苏小姐，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九分钟。”
他出去，梁局还在等。
开门的瞬间，梁局也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叫声了，然后问他：“说狠话，吓唬人家了？”
江凛冬伸手拉开脖间的扣子，露出他略显凌厉的喉结。
男人斯斯文文，这会儿挺凶：“胆子小，怪我做什么？”
“我可是都听到了。”梁局说，见他半眯了眼睛凉嗖嗖看他，梁局也忍不住打个哆嗦，又瞪他一眼，“你自己门没关严，怪我喽？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吓人可以，但是，真要做的话，就算了吧！毕竟，那是犯法的。”
江凛冬将视线收回：“只是手段而已。”
梁局没好气：“我看你，还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吧……那苏小姐跟你父亲的事，你也咽不下这口气，怕是以后，苏家也不好过了。”
江凛冬但笑不语。
他只是，看似温润而已。
该出手的时候，比谁都狠。
十分钟后，苏芷嫣心理防线崩塌，交待了：“是我让保洁员做的。”
“我看到了苏零月，我不想让她再回来打扰我的生活。”
“从小，她就比我强，处处比我强，她凭什么啊？”
“我好不容易有了江总，我满心欢喜的要嫁给江总……可是，爬上江总床的人，是她。”
“她只是一个替身，她只是一个贱货。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想要让她去死。”
……苏芷嫣该说的都说了，也仅仅只限于说了这些。
江凛冬指节敲着桌面，打算给她一个机会：“法律是公正公平的。念在你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这件事，也可以从轻处理。”
“怎么处理？”苏芷嫣连忙道，“我不想坐牢，也不想被卖出去，更不想被挖心挖肺。我想活着，好好活着。”
一个，随时想要让别人去死的人，自己却想要好好活着，真是可笑。
“五千万，捐给市局。”江凛冬说，“或者，坐牢，五年。”
这种选择，谁会选坐牢呢？
当天晚上，市局账户上多了一笔钱，用以公用，改善现在的设施设备等。
梁局服了：“你这是变着法儿的，给局里创收呢。”
江凛冬拿了车钥匙离开：“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没逼她，是她主动捐的。”
哦！
信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