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淡淡的两个字,不疾不徐,更无微风起,轻淡的像是天上飘过的流云,不带任何威慑力。
可苏芷嫣就是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他的不悦。
她呆了呆,下意识抽回了挽向他臂弯的手,江初寒视线扫出去,看向面前的庄园:“累的话,休息一下。”
甬道两边设了休息椅,有桌子。
上方还打了遮阳伞,为的就是能够在业主走累的时候,可以休息片刻。
苏芷嫣迷恋男人,虽然有时候作,但大部分时候,也是看他眼色的。
女人也有贵妇圈。
圈里盛传的男人,老实木讷的不讨喜,花样少,没激情。
骚浪渣的倒是有激情,花样多,但不长情。
财色兼修的,那是优质男,非常可以,但不好攻略。
江初寒就是属于这一挂的。
行走的荷尔蒙,天生的衣架子,窄腰健臀,性张力很强。
神秘与野性兼有,女人看了就着迷。
开过荤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男人的本钱……比那些绣花针成了精的,却还要强行耍雄风的蠢货们,厉害出不知多少倍。
谗,也想试。
但,也真的惹不起。
江初寒对于女人,看似不挑,但其实挑的很。
这三年以来,他身边除了一个苏零月,就再没别人了。
眼下苏芷嫣是回来了,整个江城的人都在猜测,最后能嫁入江家的女人,会是谁。
听说赌注已经下得很高了。
这事,苏芷嫣也知道,所以才更要把苏零月摁死。
一个收养来的孤儿,吃着苏家的米,沾着苏家的光,现在却还要撬她的男人?
她别忘了!
她苏零月,只是一个替身。
替苏家,也替她,守着江初寒,不会被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但现在算是什么?
别人有没有趁虚而入不知道,但她苏零月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初寒哥哥,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会吧。”
苏芷嫣一派天真的说,走不动是假的,撒娇是真的,江初寒也宠女人。
他平时宠苏零月,只要她开口,他都给,毕竟他养的小女人,不能太寒酸。
那是丢他的脸。
但,苏零月一向很守规矩,这三年从来没跟他要过什么。
懂事妥贴,让他格外放心。
不过再怎么宠,也不会让女人爬到他的头上来。
江初寒没说背,也没说背,只是两个字:“别闹。”
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芷嫣也乖巧,休息椅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起身,再往庄园里走,江初寒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石汀:“江总,上次与莫总谈的那批货,出问题了,你过来看看吧!”
江初寒眉眼沉下:“我马上过去。”
转头再看苏芷嫣,话不用多说,苏芷嫣善解人意,乖巧又懂事的说道:“初寒哥哥,你有工作就去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初秋的阳光下,她娇娇俏俏,亭亭玉立,自有一番可爱。
是邻家妹妹的那种乖巧。
又是他马上要订婚的未婚妻。
江初寒对她自然会多几分包容,点头说道:“累的话,就先回去,我让司机留下。”
司机是褚白,在外面等着。
“这倒不用啦!初寒哥哥,我喜欢这里,我一个人待会儿就行,如果累了,我会自己回去的。”
苏芷嫣晃晃手机,表示一切都OK。
江初寒点点头,转身离开。
男人的背影,挺拔如松,极有力量。
长腿跨出去,一步顶她两步。
苏芷嫣目送着,目中渐露痴迷。
她的眼光真好,这样的男人,才是最配她的。
“江总,去哪儿?”
褚白发动了车子,黑色的路虎缓缓开了出去。
路虎有些招摇,不过宾利已经被冰雹砸坏,江初寒刚订了辆新的,还没有送过来。
“找到人了吗?”
江初寒问,他要找的,是那个再次失联的女人。
动不动就关机,惯的她。
褚白刚刚也接了石汀的电话,完全知道他在问什么。
裂嘴一笑:“苏秘书自己去酒店住了一晚。”
这是有了下落。
江初寒道:“去酒店。”
一夜未归,总是长了本事的。
莫良人意外接到了江初寒的电话,他诚惶诚恐:“江总,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合同签好了,业务谈下来了,莫良人在莫氏的身份水涨船高。
但后续的其它问题,其实真不用江初寒再盯着了。
莫良人这通电话接的,有点心惊胆战。
“嗯,合同方面的问题,以后可以与石汀直接对接。”江初寒说道,莫良人莫名其妙。
江总做事,最近越来越让他把不稳了。
连忙答应着,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莫良人顿了顿,转头看向石汀:“这不正在对接吗?江总还要特意打来电话叮嘱一下?”
石汀笑。
他是特助,他知道江初寒的意思。
但不能直说。
只道:“江总可能是比较重视这次合作。”
借口是拿来用的。
至于莫良人交的这批货有没有问题,石汀心知肚明。
车子开到酒店,江初寒下车,直接上楼。
苏零月睡醒,只觉得头疼欲裂,难受的很。
脚上的伤又裂开了,极淡的血水流了出来,似乎是感染了,脚心还有些肿,她皱了眉头,轻轻摁了一下,血水流得更多了一些。
她知道要糟。
这种情况,她得去医院了。
穿了衣服下床,正打算踮着脚出去,外面有人敲门。
她弹跳着过去,拉开门的瞬间,真没想到会是江初寒。
“你怎么来了?”
惊愕只是一瞬间,便又转身跳着回去。
江初寒沉着脸,原本想要出口的话语吞了回去,视线落在她的脚上:“伤口又裂了?”
“嗯。”
“手机还关机?”
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苏零月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手机递给他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手机摔坏了,开不了机。”
“怎么摔的?发脾气了?”
江初寒问,他视线看着整个房间。
沙发是整洁的。
烟灰缸没有人用过。
床上只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被子有些乱,但也藏不了人。
他不着痕迹扫向洗手间,门是开着的,里面也没什么动静,想着她也不会这么蠢,在酒店里跟别的男人私会。
“我一个小雀儿,敢发脾气么?”
苏零月说,她坐在床上,收拾着自己的小包。
包里没准多少东西,一只口红,一把牛角梳,还有一面小镜子。
简简单单,像她这个人。
江初寒拿着手机看了,整个屏幕都摔出了裂纹,的确不能用了:“那你还气我?你要不气我,昨晚也不会扔下你。”
脊梁骨向来挺得笔直的男人,从来不给任何人道歉。
这一次,倒是破天荒了。
态度软,但目光硬。
苏零月抬头看他,想着自己的计划,忍不住叹口气,还是要哄着啊。
态度也软了下来,像是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她抬起脚,眼睛里落了盈盈水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