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江初寒身边呆三年时间，苏零月也有手段。
面对程媛这个女人，她尚且会再叫她一声妈，也是看在过往养育的面子上。
不过，目前也就仅仅如此了。
苏零月笑了下，眼底的哭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特别温婉漂亮的美。
像沉淀了岁月的自信，浅浅的散着光。
她在门里，程媛在门外。
苏零月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撕破脸的，不过程媛逼的急，她这会儿心情也不好，那该撕就撕吧！
“程女士，我再喊您一声妈，表示对您养育之恩的尊重。可我喊了，您也得好好听着才是。苏家，真正该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妈，你听明白了。三年前的事情，我的好妹妹，你的好女儿，可全都跟我说了。她灌我酒，又在酒里下药，她是想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吧？可惜啊，错打了算盘，我爬上了江初寒的床。”
“事后，你们气急败坏，你们哭哭啼啼，你们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傻啊，我都认了。”
“可现在再想起来，我不止傻，我还瞎。三年了，我因为这件事，一直觉得欠了苏芷嫣的，也欠了你们的。但我现在才真正知道，其实，我并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妈。养女也是女儿，心也不要偏得太狠了。你要真的无所谓事情闹大，那我也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我苏零月不得好死，你们苏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十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苏家人面前挺直了脊背，这样说话。
从前的她，乖巧听话，又唯唯诺诺，所有人都以为她好掌控。
但并不是。
只是她生来就懂，什么是隐忍。
程媛已经被她突然变化的态度砸得有些回不了神。
她指着她，全身都在哆嗦着：“放肆，你，你……”
“妈，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急了容易脑中风。”苏零月贴心安慰着，程媛眼前一黑，扶着门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苏零月站在门内笑盈盈看她。
那笑容，浅浅又好看，却让程媛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她跌跌撞撞的走了。
苏零月皱眉，有些奇怪：这不像是程媛啊！
不过经程媛这么一闹，她的心情也好了些，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憋了这几天，她想出去逛逛了。
之前划伤的脚底，这会儿也好了不少。
她挑了一双棉袄穿上，又穿了一双厚底的平底鞋子，稍稍装扮了一下，便背了一个小包上街了。
就在附近走走，也不会走太远，再加上走路注意一些，伤势已经不成问题了。
“零月？真的是你吗？”
惊喜的叫声从身后而至，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苏零月回头，在中午的阳光下，对方鼻尖上的小小雀斑显得更加可爱了。
她唇角慢慢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叶桑，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
面对的女子同样也是一脸惊喜，开心的很：“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了，孤儿院一别，我们真是天各一方了。不过还好，见了面还能认得出来呢。”
“那当然能认得出来。”苏零月说，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看看左右的街道：“中午了，吃饭吧！我记得你爱吃火锅，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好啊！”
叶桑说着，跟苏零月去往最近的火锅店。
两人在孤儿院里，是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叶桑性子野，打架也厉害，苏零月从小身体瘦弱，总被人欺负，叶桑就一直护着她，还帮她打了一架。
那一架打得特别狠，叶桑脑门上都流血了，至今都有伤疤留着。
也是那一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好到了是一个人。
火锅摆上了，热气腾腾，叶桑谗得不行：“小月月啊，我真是没想到。我只是来江城出个差，还能遇到你。早知会有这种好事，我早十年就来了。”
这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苏零月却格外欢喜：“你早来十年，我不一定在这里呢！”
十年前，她在勤工俭学。
是的。
她上中学上大学的学费，苏家不肯出，所有的费用，都是她自己打工赚回来的。
好友见面，真的是很开心。
两人聊了很多，彼此的生活状况也分享了不少。
吃饱喝足，女人的话题自然也是男人。
跟男人聊女人一样，女人也聊男人的八卦。
“哎，小月月啊，你跟我说说，你那个男人，床上怎么样？”叶桑压低了声音，很是八卦的说，苏零月耳朵也跟着红了。
在这方面，她始终是放不开的。
抬手挟了筷子肉放到她碗里：“好好吃你的吧！吃饭都堵不上嘴。”
“我说真的啊！小月月，你别不当回事。男人爱不爱你这种事，完全可以体现在床上的。”
叶桑不放弃，一边吃着，一边还在给她传经验，“他爱你的时候，全部都是用心的。甚至，他能考虑到你的前戏问题等。他不爱你的时候，连敷衍都没有了啊……”
叶桑的声音喋喋不休，苏零月的思绪早就跑了出去。
所以，按她的理论来说，那么，江初寒是爱她的？
毕竟在床上的时候，他也很照顾她的感觉，每次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了，他才会慢慢的纾解他自己的需求。
苏零月恍惚想着，又猛的回神：不可能。那个男人除了掌控，从来没有其它。
“小月月？你好像有点走神了，来来来，说说嘛，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跟我说说呗！”叶桑继续磨着，苏零月没办法了，只好说道，“应该是，还可以吧！”
她总是认为，男欢女爱，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按叶桑说的，从做爱上去寻找真心，那怕是要失望。
男人，是欲，更是刀。
欲的时候，能要你的命。
刀的时候，能要你两条命。
一条，是身体。
一条，是心。
“哎呀，那就是挺好了。我跟你说啊，男人吧，腰好，活好，这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女人的快乐从哪儿来？我说的对不，小月月？不过你是有这个本事的。你长得漂亮，身材好，皮肤更是能发光，不像我啊……啧，这都松驰了。”
她用力托了托自己的胸，竟有种美人已迟暮的感觉了。
苏零月吓了一跳，她是真敢说。
多年没见，依然这么直白的……令她招架不住。
叶桑喝了点酒，醉得乱七八糟，又抱着她哭，说是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苏零月没敢喝酒，也没敢太放纵的吃。
怀孕了，一切都要小心。
好在，叶桑的电话响了，苏零月接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音色温润，好听，很礼貌的问她：“你好，你是叶桑的朋友吗？我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