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的态度,既不让自己难看,也不会让自己太过尖锐,这就是她的回答。
但,即便是如此,这整个食堂里正在吃饭的员工,也全都惊呆了。
他们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突然间就想对苏秘书这勇气点个赞!
棒啊!
古往今来,谁敢用这种语气,跟江总说话?
“苏秘书眼睛不舒服的话,下午要不要请假,去医院看看?”
见情况不好,石汀不动声色的打着圆场,苏零月一夜未眠,又熬了这一个上午,再加上腿上受了伤,脚底扎破的伤口也渗着血,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眼下还能在食堂挺直脊背跟江初寒对视,完全是她的一口气在硬撑着。
去医院?
她是想去的。
可是江初寒会让她去吗?
答应是:不可能!
“石特助现在本事越发的大了,公司员工要不要休息,要不要请假,你都能做得了主?”
江初寒沉眸,冷冷的语气说着,石汀一声抱歉,默默低头退了回去。
对不起,苏秘书,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江总心里有气,朝我一个人来就是了,何必又为难石助理?”苏零月现在也算是豁出去了。
既然你不让我好好的,那我也不会如同之前一样,对你有求必应,毕恭毕敬。
“江总,我的确是有些不舒服,想请假。下午这个假,我是直接同孙经理请,还是同江总请?”
苏零月淡淡的说,脚下剧痛入心,她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不想失了最后的尊严!
孙胜一直就站在江初寒身后,闻言赶紧把自己的脑袋往回缩了缩,好气喔!
苏秘书你想请假就请吧,你别牵连我啊!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不批。”
江初寒冷声说道,如刀芒一般锋利的视线,掠过她不屈的小脸上,看她脸色已然苍白,看她眉宇间都有了细碎的冷汗冒出来,却依然不跟他服软,却还有心思去帮着石汀?
呵!
有本事,你就继续撑着吧!
话落,已经迈步走过苏零月的身边,去往食堂的打菜口:“按份例给我来一份。”
食堂阿姨愣了一下,“啊”了声,似乎是完全没料到,江总是真的来吃食堂啊!
这,江总不是一向用餐很精致的吗?
他们食堂的饭菜,真能入得了江总的眼?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石汀已经主动拿起了盛菜的大勺:“按份例的话,是多少?”
食堂阿姨终于回神,连忙道:“我来我来我来。”
手忙脚乱接过菜勺,给江初寒盛了最大份例的午饭。
接下来,便是公司的其它高层,挨个全都打了饭。
哦!
江总都来了,他们也得来。
不过,这几个大神在统一时间,全部都来了食堂吃饭,这对一些普通员工的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平时吃饭,他们还吵吵闹闹的说几句笑话解压。
眼下,只想赶紧扒完自己眼前的饭菜,赶紧滚蛋!
苏零月却不为所动。
她刚刚已经吃好了,伸手推开自己面前的餐盘,起身离开。
江初寒面前的饭菜没吃多少,甚至是没动筷子。
他冷冷的视线一直落在苏零月的身上,看她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甚至每一步交替落下的时候,脚部都会不受控制的颤一下。
啪!
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众位高层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他,谁也不敢吃了。
有偷着吃了一口饭的,赶紧努力把饭咽下,差点没噎死。
江初寒道:“今年的员工福利,什么时候发?”
众人一脸懵比。
不是,突然问福利干什么?
石汀却是秒懂,马上说道:“前半年前有员工免费体检的公司福利,原本定在下月的。”
“不用定下月了,今天下午就开始,市场部排第一位,一个都不许漏!”
吃饭?
吃不下了。
这饭是人吃的吗?
狗都不吃!
江初寒沉着脸起身,跟食堂经理道:“公司是没钱了吗?”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食堂经理瑟瑟发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江总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难道这饭饭真是无法下咽,以至于大佬彻底暴怒?
石汀翻个白眼,无语了。
就,特别想问一声:你就干脆说苏秘书吃的不好,不就行了?
看把人家食堂经理吓的。
叹口气上前:“江总,刚刚接到电话,秦氏大小姐说有要事要跟您商谈。您是现在去,还是用过餐再去?”
江初寒瞥了他一眼:“我马上过去。”
“好的江总,江总慢走。”
等得江初寒离开,整个食堂瞬间又恢复了八卦与活力。
所有高层都扔下碗筷,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石汀给围了起来,急急慌慌的打听着:“石特助,咱们家江总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来吃食堂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是不是傻!你没看到苏秘书怼他了吗?”
“啊啊啊!苏秘书这个勇,我佩服!”
一群人再怎么是高层,这八卦的性质也不能改。
石汀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找到食堂经理说:“江总刚刚说的话,不是冲你来的。你就记住,以后的饭菜,以苏秘书为主。她吃饭一向都精致,尤其对什么菜色过敏,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也都要记得清清楚楚,知道了没?做好了这件事,保你前途无量!”
死鸭子嘴硬的江总,明明就很在意人家苏秘书,却偏偏出口就是又恶又毒,也怪不得苏秘书想跑。
可惜,没跑掉。
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回到市场部工位上,苏零月坐了下来,终于解放了疼极的双脚。
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想了想,她打开手机叫了跑腿,帮她去药房买了碘酒送了过来,然后躲去洗手间给脚上的伤口上药。
趁着这个机会,苏零月拨通了余晚阳的电话:“晚阳,对不起,这次连累你了。”
余晚阳已经失眠两夜了。
找不到她的踪迹,他惶恐不安,甚至都幻想到,她已经被人害死了。
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他的精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终于接到她的电话,他眼圈一红,嗓音沙哑的道:“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零月,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江初寒。我没想到,他为了找到你,竟会如此不择手段!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疯子!”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用力砸响,余晚阳一顿,快速说道:“零月,你一定好好的,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放下电话,刚要去开门。
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踹开,余晚阳还未看清眼前是谁,就被来人的一拳重重砸在脸上,然后紧接着,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
余父余母跑出来,哭着求着不要打了。
另外两人上前,把两位老人摁住,看着余晚阳道:“就这点本事?连自己的父母都护不住,还敢肖想别人的女人,你这样的男人,也就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