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乃是千金之躯,乃皇族血统,你怎敢..”
戕臣右手微微用力,一阵腹痛传来,疼的安王忍不住哀嚎起来。
“老匹夫,你还记得柏华行星上的海泛离和孙兴么?”
“海泛离?孙兴?”
安王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起事之前的许多谋划原先都是墨管家一手操持,但这两个人安王还是有所耳闻。
之前提交关于帝国新式战舰的重要情报的时候还受到过自己的嘉奖,最后不是因事情败露被新军的..
“你是陆戕臣?!”
安王猜出了陆戕臣的身份,直接张口说了出来。心里却在不断的盘算如何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孤和你无冤无仇,若是这两人得罪与你。
孤可以补偿,只要你能提出来的,孤都能满足你,又何至于此?”
看着脚下的王爷为了求生那难堪的样子,陆戕臣心中对其越发厌恶。
一言不发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女士发箍,套在了刀柄之上。方才开口问道,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孤可以向你保证!真的,府内的金银珠宝,各种美人随便你挑!只要你愿意,孤可以封你为并肩王!
等孤荣登大宝之后,分出一半的疆域让你划地自治!”
眼见陆戕臣松了口,会错意的安王连忙将自己的条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些我都不想要。”
“没关系,这些你都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孤能给你的,你但凡说出来便是!”
戕臣将马玉生前佩戴的发箍在刀柄上缠紧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想让王爷下去给我的朋友带句话,就说她的仇,我已经帮她报了!”
安王的哀嚎声再次响彻整个府邸,持续了一刻之后,才逐渐没了声息。
当戕臣浑身是血提着安王的首级从正心殿出来时,王豹所率领的突击队员已经列队在外等候多时。
接过陆戕臣抛过来的首级,同样被溅到一身血的王豹有些嫌弃的指着大殿外抱着柱子不断呕吐的两个人,向戕臣问道,
“老大,那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陆戕臣瞥了一眼看到是之前被自己挟持来的小侍卫和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的侍卫队长,方才回道,
“记下名字给点钱打发回家吧。镇压工作进行的如何了?”
“七七八八了,地表的武装基本上成建制的向我军投降了。司马大哥俘虏了噬天舰队的残军,现在正在搜索那个三世子什么的。
具体的事情老大你还是问小柳吧,俺记不住那许多,嘿嘿。”
“瞧你那揍性!”陆戕臣朝着王豹的臂膀作势打了一拳。
“去把这正心殿焚了,记得尸体烧干净些!有人问起就说安王自焚了,知道了么?”
“好嘞,这事儿俺老王最熟悉了,老大您放心就是。”
看着眼前憨货的样子,不怎么放心的陆戕臣又补了一句,
“安排些弟兄和你一起等火灭了再走哈,别把双王府都给烧了!”
... ... ...
“小柳,汇报最新情况!”
戕臣坐在青蝉号的驾驶舱里,一边把玩着发箍,一边朝着通讯里的柳裴毅询问着最新的战况。
“报告长官,朝天星系内所有敌军均已被我友军缴械投降,事先准备好的安民状也已经下发至各处。
现在司马廉少校正在甄别噬天舰队里包含青玉邝在内的各级军官。
裴济上尉和莫若童上尉正在清点俘获的人员和各项物资,准备稍后发往李南音处。
雯若男将军那边正在按照之前的名单对安王势力内重要人物及其家属进行搜捕,只不过..”
“说!”
柳裴毅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
“有不少负责地面镇压的同僚反馈,雯若男将军麾下的部分士兵,在搜捕过程中擅自劫掠目标人物家族财产,还对阻拦之人大打出手。”
“出人命了么?”
“暂时还没有。”
“告诉雯若男让其约束一下,违反军纪的全部抓起来公开杖责,劫掠所得全部充公!
若是有淫人妻女、擅杀人命、骚扰百姓的败类,全部就地枪毙,绝不姑息!”
“是!”
“派一队人马将安王在内的所有反臣家眷、财产分别羁押,让裴济整理一份清单,再交由李南音看管。”
“是!”
“稍后我让王豹把安王的首级交给你,好好保管。还有这个发箍也是,等回到基地祭奠了马玉之后,再另行处置吧。”
“好的!嗯?老大你把安王杀了!!!”
... ... ...
“陆戕臣你疯了么?!你怎么能擅杀藩王?”
陆戕臣伸手将裴济喷到其脸上的吐沫星子抹匀,挥挥手示意其不要激动,方才看着众人解释道,
“一个造反的藩王,杀便杀了,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就算他造反了,那也是帝君的血脉同胞,你让帝君怎么想?”
“帝国自建立至今,造反的藩王多了去了!按照惯例,哪一个藩王最后不是被帝君亲手斩杀,何人胆敢越殂代疱!
就算陆戕臣你有遮天的功劳,也背不起擅杀藩王的罪过!”
知道内情的司马廉赶忙将情绪激动的裴济拉至一旁,小声将马玉一事从头到尾告知了对方。
李清盛见到此景也想上前旁听,但考虑到两家的关系,便示意莫若童前去打探。
几分钟之后,裴济铁青着脸随着司马廉回到了坐位,而莫若童则两眼通红的拉着李清盛转述着刚才听来的故事。
“陆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在场的任何人!”
戕臣有些赌气的看着裴济说道。
“卧槽!”裴济抓起手边的茶杯朝着陆戕臣便扔了过去,却被对方闪身躲过,只好指着对方继续骂道,
“姓陆的,老子踏马怕被你连累了么!你这话说的是没把我们当兄弟是吧!
老子踏马要是怕被你连累,费那么些功夫给你凑这么多人图什么!
就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老子是生气你擅杀藩王么?老子是气你事先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什么事情都不商量就踏马干了!”
“再说了,马玉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那踏马也是老子的学妹好吧!”
“我...”戕臣被裴济骂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道如何还嘴,听对方意思,自己之前确实做的不太地道。
“你踏马给我闭嘴,再说话我踏马扇你信不信?”
裴济此时霸气侧漏,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被其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所制,谁也不敢轻易吱声!
“王豹是哪个?”
裴济朝着戕臣身后站着的一众属官问道。
“报告长官,俺就是!”
“当时现场除了你们和你们长官还有外人么?”
王豹看了一眼陆戕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看他作甚!老子问你话呢!”
“报告长官,现场还有王府侍卫长和一个年轻侍卫。”
“确定就这两个人么?”
“确定。”
“宋大海。”这次裴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一名副官说道。
“卑职在。”
“带着王豹下去一趟,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来!”
“是。”
“哎~”陆戕臣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出言制止。
“你哎什么哎!让大海去处理。陆戕臣,你给老子记住,以后不管是谁问你,安王都是放火之后自裁的!
记住了么!”
“额,记住了!”
“你们几个也都记住了么?”裴济转身盯着屋内众人看了一圈。
“记住了!”
“所有人都出去,陆戕臣和花梨南留下!”
待众人都走出去之后,裴济起身将舱门关上,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转身对着不明所以的二人继续说道,
“花梨南,我现在以暗卫副统领的身份命令你,今日所见所听的一切,都给我装作不知道,明白么?”
说罢,裴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暗卫的身份牌,扔在了两人面前的桌案上。
“裴大哥,你这是?”
“叫长官!老子在暗卫系统里可是比你高了三个等级!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老子要费多大力气给你丫的擦屁股!”
“那你和黛雅晴姐姐?”
“我俩不是一系的!陆戕臣你个编外的先别插嘴,花梨南,你知道暗卫的规矩,要是让我在系统内听到一丁点和今日商议结果不同的风声,你自己应该明白后果会怎么样吧!”
“明白!”
“你的报告就照我刚才说的写,稍后我会让宋大海去给你审稿!去吧!”
“遵命,长官!小的这就去写,保证您满意!”
... ... ...
“裴兄~”
“行了,你啥也别说了。马玉的事情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你做的没错。”
“哦,那你刚才还..”
“我刚才骂你骂错了么?
陆戕臣,你不要以为依仗自己的本事和战功就能随心所欲了,帝国里面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的人数不胜数!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事情都分的那么明白,不是黑就是白。帝国能够屹立千百年而不倒靠的就是人情世故和约定俗成的规矩!
你的人脉暂且不说,这破坏规矩的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昂?用不用我一个个跟你细说?”
“马玉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主持公道。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快意恩仇!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考虑过么?
那以后是不是大家都可以不顾法理法纪,只要自己的拳头够硬,就能恃强凌弱?那我们和安王这种鼠辈还有什么区别?”
“身为帝国军人的一份子,你的觉悟呢!你当初从军之时立下的誓言呢?
你今天敢手刃安王,明天是不是就会把屠刀指向帝君了?”
“我..”
陆戕臣有如被裴济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反思着自己过去的种种行为,确实很多地方都有欠考虑的地方。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安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不敢保证自己说的一定是对的,但最起码当哥哥的希望你能认真的反思反思。
帝国不是一个能够让你肆意而为的地方。”
看着戕臣低着头不在说话,裴济长叹一口气,背着手慢慢走出了房间。
“南国山河不易力,凤鞭欲使断江流。骄兵百万填淝水,狼狈归来国已休。”
... ... ...
在裴济的全面操持下,陆戕臣手刃安王一事就此揭过,而安王的头颅则被装进密码箱内保存,只等祭奠过马玉之后,便将其扬为灰烬。
是日下午,几人再次聚首在指挥室内,仿佛上午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讨论着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
按照陆戕臣的说法,战役打到现在这个时候,最轻松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要面对的则是数量庞大的仍然效忠与安王的主力部队。
至于刘老虎和曹阎王两处暂时还不在戕臣等人的考虑之内,让南音军出身的雯若男相当不解,便当众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为什么我们不先攻击和帝国缠斗在一起的刘老虎和曹阎王二人?”
“雯姐,按目前的我们能够了解到的情报来看,这两人麾下的战舰以舰艇居多,而且分布极其广泛。如果贸然进攻其中一人,短期内很难和对方主力展开决战。”
顺着陆戕臣的话,一旁的司马廉解释道,
“若是我们的后路被安王的主力军切断,那形势对我们将会极为不利。”
“那如何保证我们在和敌方主力决战时,曹、刘二人不会从后方突击我们?”
“出发之前,我曾给新军总指挥赵卓上校发过一份文件,里面包含了两条能够包抄至曹刘二人后方的航道信息。
依照我对赵卓上校的了解,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合围机会。”
“而且曹刘二人得知安王死后,定然会加派人手劫掠物资,然后伺机脱离战场再度隐匿下去。所以,我认为他们必然不会主动对我军发动突袭。”
“就是因为他们会劫掠百姓,所以我们才要先打他们啊,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惨遭他们的毒害。”
陆戕臣听到雯若男将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些求助般的看向一旁的裴济和司马廉。
裴济叹了口气,想来这‘恶人’还是自己来扮演比较合适,便开口说道,
“此事我们之前也曾商量过,雯将军,你知道这次南境剿匪结束之后,朝堂会怎么安抚百姓么?”
“这和我们决定先打谁后打谁有关系么?”
雯若男一脸不解的看向几个人。
“有关系。朝堂此次定下的策略是以战养战,南境的富庶不是其他几处能够所比拟的。
而战后重建工作则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帝君曾订下名为‘梧桐树计划’的方针策略。
其中的一条便是纵容盗匪聚集,劫掠民间财物,然后促使盗匪主力盲目自大同新军和玄武军开展决战。
歼灭敌军主力之后,用军队所收缴的物资来重建南境各个星系。”
“怎可如此行事?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南境的百姓被盗匪屠戮而什么都不做么?难道南境的百姓就不是帝国的子民么?”
裴济看了看有些激动的雯若男,无奈的回道,
“南境的情况,比朝堂预想的还要糜烂,而且许多星系各自为政,早已不把帝国放在眼里。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事实如此。雯将军,義堂的势力遍布半个南境之地,南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这...可是..”雯若男还想要辩驳几句,只是对方的诛心之言,确实是言之凿凿。
南境之地,不服王化久已。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