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把忧忧带到了一间暗暗空空的房间,忧忧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木头人所说的礼物。
“忧忧,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可有惊喜等着你呢……”
我总感觉木头人很兴奋,好像今天过生日的是它一样。
或许它是为忧忧满6岁而开心吧?
我闭上眼睛,等待木头人的礼物。
黑暗中,我听见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就像是一堆搭好的积木掉落在地上。
随后我感觉皮肤上痒酥酥的,既像是蚂蚁在爬,又像是丝线在我的身上拂来拂去。
我有点害怕,于是小声开口问木头人:“木头大人,好了吗?忧忧可以睁眼了吗?”
“欸,不行哦~”
好奇怪,木头人的声音居然是从忧忧脑袋上方传来的!
“玩具都没做好,怎么能睁眼呢?”
玩具?什么玩具?是木头人给忧忧准备的吗?
“别乱动啊,马上就要开始了!”
木头人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阴的,我害怕地睁开了眼。
但我环视了一圈,只在房间里看见了散乱在地上的木头零件,其余什么都没看到,包括木头人之前所说的玩具。
“忧忧,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寻声抬头,发现空中挂着一张人脸,那张人脸居然长在一只锅盖大小的蜘蛛的屁股上!
“我说了,别睁眼……”大蜘蛛的八只黑珠子眼睛齐齐地看着我,“不然我怎么完成我的‘玩具’呢?”
“玩具?”我始终没有看见这个房间里的玩具,心里隐隐害怕。
“玩具……就是你啊!”
大蜘蛛张开了獠牙,我真的很害怕蜘蛛吃了我,但是刚想逃跑的我发现全身就像是被缠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怎么?之前还一口一个‘木头大人’的喊,现在却这么怕我?”大蜘蛛踩着空气走了过来,空中漂浮着暗暗的光点,“别紧张哦,这可是我的一份大礼呢……”
大蜘蛛身边的光点飘向了我,贴在我的身上。
随后,一股钻心的疼痛由外向内从我的脑袋里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头皮里疯狂地扎根!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股细细密密的痛像无数条细虫钻进我的脑袋,破开我的皮肉,撕裂我的血管,贯穿我的脑髓!
我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本能地抽搐,但因为被固定住,我只能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哪怕被疼得没有力气也无法躺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
大蜘蛛在前面蹦蹦跳跳,就像个手舞足蹈的孩子:“哦哦哦,真是美妙动听!”
疼痛的延长线在我的脑袋中放射开来,我甚至以为自己的大脑碎裂成了八瓣。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
刚才发生了什么?
记不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脑袋好痛,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这是什么?
醒来后,我发现怀里躺着一个长着六只手臂的娃娃,发现它正用玻璃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股剧痛在脑袋里延展。
“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停止了疼痛,一些陌生的想法像发芽的种子迅速在我的大脑中生长:
“我要抱着它,我要每时每刻带着它,它是忧忧的主人。”
“不,我现在不是忧忧,我是G区的代理区主。”
“家……我需要家!我要把G区打造成我的家!”
我推开房间的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很年轻,瑟缩地守在门边,不敢进去,但又不愿离开,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是谁?
“忧忧!”那个女人看见我之后一下子抱住了我,“太好了,你还活着!”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抱我?
“对不起,是姐姐没用,保护不了你……”
她紧紧搂住我,让我感觉到莫名的亲切。
姐姐?
姐姐……
姐姐!
曾经的一幕幕像放映机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播放,那股贯穿大脑的疼痛再度袭来。
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姐姐!
我不能忘了我唯一的家人!
……
生日那天过后,我突然“开窍”,不出一个星期就能自如地操控姐姐送我的那两个玩偶了。
但在我神印能力进步的同时,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在开始衰退。
过去的记忆模糊掉了,当下的记忆也难以留存,唯一记得也唯一坚持的,就是要随时带着手里的诡异娃娃。
我感觉是“它”动了我的记忆,但是我找不出证据。
还有家里的那个女……不,她是我的姐姐!她是忧忧的姐姐!是姐姐!姐姐!
虽然想不起有关她的记忆,但我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忘记!不能忘!
至少,不能忘了,她是姐姐。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只要是记在日记里的事,就不会再忘记了。
我原来好像写过日记……好像有人教过我写日记……我现在要继续写……
我必须要写日记,记录下我能记录的一切,这样我才不会忘。
先想想最早的那段记忆吧……
我好像是有妈妈爸爸的。
妈妈……貌似死了?
所以,爸爸……爸爸……爸爸带回来了一个姐姐?
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幸福……是吗?好像……是吧。
记忆就像一团毛线,混乱得我根本找不到头和尾。
我时不时的头痛和头晕让姐姐很担心,但每次她的眼神都是无奈与悲伤。
而每当我看见这双眼睛,我的心都会像被人揪住一样疼痛。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冷冷地对她说,“你这样,我会感到莫名其妙的难受!”
我的话好像让姐姐深受打击,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好的,忧忧,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姐姐一直都是你的家人。”
那个笑比哭更加悲痛。
“姐姐……对不起……”
咦?我什么要道歉?
我摸了摸我的眼角,湿的。
我为什么要流泪?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流泪?
不,她不是陌生人。
她是姐姐!
她是姐姐!
她是姐姐!
我们还有好多约定没有完成呢……
我不能忘记她。
——我看向手里的娃娃。
为了姐姐,我必须打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