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妙起了个大早。
和楚轩轩二人吃过早饭就下了楼,进到供给站屋里时,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在客厅正中央,折叠沙发被收起,腾出一大块空地。
空地处搭着个一米高的双底三角架子,中间卡着根粗钢管。
那名叫齐河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捆在钢管上,面朝天背朝下的吊着,像一头待宰的肉猪。
他身上套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白色短袖衫,这是已经搜过身了。
只是......
秦妙和楚轩轩表情相当一致,都是眼角微抽,满脸的一言难尽。
楚轩轩挠着头,小声嘀咕:“这捆绑的方式,怎么看着怪怪的呢?”
秦妙:“......好像在快递站收回来的某个手办上面见过这个捆法。”
楚轩轩恍然大悟:“果然......怪不得曹铁他们天天念叨着,让火风大哥少去蒙昧家里打游戏,这都学了些啥东西啊这是。”
然而刚学会了新知识的张火风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
见秦妙进屋,他热情招呼:“老大!快看看,是不是跟你要求的一模一样!”
“五、花、大、绑!”他说的一字一顿,表情那叫一个骄傲:“这架子是我昨晚上连夜搭的,以后杀猪也能用。”
秦妙:“.......”怎么说呢,就有点无语。
还不等她说什么,齐河凄厉的嚎叫声就骤然炸响。
“老大!!!!!”
紧接着就是鬼哭狼嚎:“他们绑我呜啊啊啊......欺负普通居民啦!没天理没王法啦呜呜呜......”
这一声太突然,众人猝不及防,张火风原本骄傲等夸的表情都是一僵。
秦妙:“......”怎么说呢,就非常无语。
秦妙最不喜欢听人哭嚎,当初每天听陈晓哭就已经够烦了,但陈晓好歹声音是甜的。
这个齐河却是典型的公鸭嗓,正常说话时还好,一旦嚎叫起来,对旁人而言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比邻居深夜在墙上钻电钻还令人心烦。
秦妙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升腾而起,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许久没疼过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起来。
张火风在动作僵了一瞬之后立刻反应过来。有点脑子的就该知道,如果没有老大的授意,他们怎么会贸然绑架居民,还让老大来看?
这个齐河被绑的时候一声都没吭,现在见了老大反而嚎哭起来,明摆着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到秦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张火风低头对着齐河骂道:“不是,你和老大告啥状啊?没听见刚才我说的话吗?就是老大让我绑的你,你是聋了咋滴?”
齐河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依旧自言自语的拐着声调大声叨叨着。
秦妙按了按太阳穴,径自寻了椅子坐下,语气不耐:“别嚎了。”
她烦躁的情绪全写在脸上,本以为齐河会见好就收,却不料他嚎叫得更大声了:“老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为什么绑我?!!!呜呜呜我忠心耿耿,我一直勤勤恳恳种菜!!我......”
“砰——”
“啊!”
张火风忍无可忍,一拳头下去,屋里顿时安静了。
秦妙深吸一口气,将心头升起的烦躁压下,冷声道:“我问,你答。”
齐河却依然像是听不懂话一般:“呜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是因为我昨天吃得太多了吗?我可以解释的!我实在是饿了好几......”
“砰——”
“嗷!!!”
又是一拳头下去,张火风还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脚:“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是有什么大病?”
秦妙再也压不住火气,直接将【主宰领域】散开到最大程度。“我问,你答。”
她的面色阴沉得可怕,声音如同身处地狱的恶鬼。
齐河打着哆嗦,在强压之下居然还能张开嘴,看着竟是还想继续狡辩。
秦妙却伸手在虚空一握,身形一晃,以快出残影的速度来到那挂着齐河的架子前。
她俯下身,手中一支通身银白色,末端坠着火红色尾羽的箭矢闪着寒芒。
染血的箭尖堪堪停在距离齐河眼珠子几毫米的位置,正精准无比地对着他的瞳孔。
“再多废话一个字,就死。”
齐河终于将嘴闭上了。
他的头拼命向后仰倒,却无法远离那箭尖分毫,故而连眨眼都不敢眨,愣是瞪得老大。
他像是吓得狠了,紧紧抿着双唇,一大颗眼泪从他睁圆的眼睛里滚出来,喉咙里都发着破碎的呜呜声。
只要秦妙的手稍稍一抖,箭尖就会刺破他的眼珠。
他自是不可能知道,作为优秀的设计师,秦妙的手就算这样悬五分钟也不可能抖。他只知道,如果这个箭刺伤了他,他就会变成丧尸,就像......他之前透过窗户看到的那些带翅膀的黑衣人一样。
这种境况下,齐河屏着呼吸、浑身的肌肉紧绷,每秒钟都是煎熬。
终于,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之后,秦妙森冷的询问声响起:“你,几级异能?”
对上秦妙似能将人看穿的眼神,齐河的身体又开始了颤抖,磕磕巴巴的回答:“2......2......2级。”
在辨善恶的测谎下,显示为真话。
“呵。”
这答案在秦妙意料之中,她冷笑一声:“所以那二十几碗汤,是被你喝进空间里了。”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齐河浑身一僵,五官拧巴在一起,拼凑出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