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珍珠,放眼九域,锦城纪家可谓是一枝独秀,仅仅凭着蓝彩珍珠便可名震九域。
但纪家的珍珠千金难求,一般人家用不起,普通的白珍珠,姑娘们也是很喜欢的。
涟源的珍珠也是小有名气的,虽然无法跟纪家比,但跟其他家相比,也是很受欢迎的。
而且,涟源的珍珠,有用作首饰的,但他们更多为药用,涟源的珍珠美白润肤的效果很好,可用来敷面,很受姑娘喜欢。
一些胭脂水粉铺子,基本都用的涟源珍珠。除此之外,药铺酒楼,也有涟源珍珠的身影。
纪家着重养七彩珍珠,这些珍珠并不合适用于药膳,涟源的珍珠是源自涟源的水不同,它们出来的蚌,自带营养价值。
北冥在养生之道极有成就,鬼卿先生医毒无双,他曾赞赏过涟源珍珠,听说他每早都要服用珍珠藕粉。
连神医都赞赏涟源珍珠,涟源的珍珠怎么会不扬名。
“沁宁郡主这话何意?”
韩烁诧异,严三爷是涟源知府,严家又包揽了涟源的珍珠生意,对涟源的珍珠很了解。
这也是太子殿下来严家的原因。
见他们都看过来,羽兮挑眉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韩烁的问题,而是望向太子殿下问,“殿下可还记得韩小姐?”
太子殿下蹙眉,盯着羽兮没有说话,见羽兮憋着笑,有些不解,“韩小姐?”
“嗯,之前京城闹挖眼睛一案,结果凶手是韩小姐,她因嫉妒许画师赞誉那些受害者的眼睛,便因爱生恨,杀害了那些姑娘。”
“我想,你们都还有印象。”
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当时还牵扯到乐雅郡主的郡马,韩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只是纳闷,怎么沁宁郡主忽然提起来这个。
羽兮瞥了一眼终于缓过来的严大人,见他还有心思瞪她,抿唇轻笑,“韩小姐杀害那么多姑娘,韩家自然要受牵连,韩家本就是商贾,韩小姐的事情一出,韩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根本做不下去,韩家便将不少铺子都卖出去了。”
太子殿下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羽兮的意思,“你买下了韩家变卖的铺子?”
羽兮眨眼一笑,韩家世代都是商贾,做生意自有一套,生意还是很好的,而且韩家的生意涉足广泛。
韩家的铺子可是块鲜美肥肉。
他们着急出手的铺子,被不少商家都盯上了,便是二皇子也想将韩家的铺子占为己有,也好在韩老爷还算是有点脑子,没有让二皇子白白得到韩家的铺子。
不过因为有了二皇子的横插一脚,她得到韩家的铺子便更容易了一些。
“嗯,韩家卖掉的铺子,全被我买下来。”
只是没有以她的名义,韩家这块肥肉那么多人盯着,她当然需要低调隐蔽一些。
所以她没有用孟家亦或是纪家的名义,而是用了她师父给她的人脉。
所以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很难知道买下韩家的铺子的人是她。
韩烁一惊,韩家可也是商贾大家,他们家的铺子那都是经历过几代人,当时韩家被打压不得不变卖家产,便是连二皇子都盯上韩家这块肥肉,竟然是被沁宁郡主给叼走了。
而且,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严大人脸色难堪,颤抖的手指着羽兮,气得脸色都发白,“韩家在涟源的珍珠生意,如今尽在你手中?”
羽兮笑得很是开心,“严大人之前定然很好奇,为什么严家的珍珠生意会出现差错?”
“你,竟然是你!”
“那可不,但凡平西将军府有什么动静,严大人可是一点也不放过,我作为晚辈,当然要以长辈为榜样,有样学样。”
能让严家不痛快,她乐得做。
见严大人又要被气昏,韩烁扶额,忙打岔问,“我记得韩家在涟源也有养蚌,几乎涟源会养蚌的村民都在韩家。”
换句话说,涟源养出来的珍珠,几乎都在韩家。
严家有珍珠生意,若是珍珠的源头都掌握在沁宁郡主手上,一旦沁宁郡主忽然掐断了严家的珍珠源头,那严家签订的几笔生意都要受影响。
也难怪严大人这么生气。
韩烁此刻也才明白沁宁郡主为什么会说,太子殿下应该问她了,如今涟源会养蚌的村民都在沁宁郡主那边,沁宁郡主这个生产珍珠的人肯定要比买珍珠的人清楚。
太子殿下一开始也想打听涟源养蚌的人家,可惜没有打听到什么,便来寻严大人。
“殿下,涟源善养蚌,且因为水源的关系,出产的珍珠即使在烈日下暴晒,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太子殿下一顿,目光从羽兮纤长的手指滑到珍珠,轻轻拧眉,见她将珍珠递过来,又见她将右耳朵上的耳坠一并取下。
望着羽兮手上的蓝彩珍珠耳坠和蓝色珍珠,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羽兮,目光停留了四秒,犹豫片刻,还是从她手上接过耳坠和珍珠。
羽兮故意站在阳光下,还特意将珍珠对准阳光,可这颗珍珠依旧冰凉,没有半丝温度,而蓝彩珍珠耳坠却很是温暖。
太子殿下捏着珍珠,见韩烁看过来,就将珍珠给他,而羽兮的耳坠他捏在手心,并未给韩烁。
“现在烈日当空,正是温度高的时候,这珍珠暴晒,却依旧冰冷,看来,的确是涟源的水养出来的珍珠。”
韩烁看向羽兮,羽兮心领会神,食指轻轻敲打左耳朵上的耳坠,勾唇笑笑,“涟源的善养蚌的村民虽然都在我这边,可并非全部,我记得,柳家曾跟韩家有来往,经韩家介绍,柳家有涉足涟源的海鲜。”
话一落,她转头看向太子殿下,轻声说,“殿下,应该派人查查柳家了,或许会有收获。”
太子殿下呡了呡唇,见羽兮笑得欢快,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是该查一下柳家。”
“喏,这个给殿下,只要殿下将这牌子亮出来,涟源养蚌的百姓会帮助殿下的。”
“如此,多谢沁宁。”
太子殿下没有跟羽兮客气,接过牌子,温和地看向她,声音温宁,若有若无带着一丝温柔。
“沁宁帮了我不少忙,孤定会感谢沁宁。”
羽兮眉眼弯弯,她就喜欢太子殿下这么需要她的样子,扬眉一笑,“感谢就不必了,今夜京城有花灯,殿下若是可以,陪我赏花灯可好?”
赏花灯?
太子殿下拢了拢衣袖,羽兮的耳坠还握在他手心,瞥了一眼她右耳朵空荡荡,又看到左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心思动了动,并未说出拒绝的话。
羽兮也没有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看向太子殿下,一张娇美的脸,比窗外的梅花还要光彩夺目。
太子殿下绯色的唇瓣动了动,嗯了一声,点头答应了,他看到羽兮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且眼里全然是他的身影,不由得被她的笑容感染了。
一旁的韩烁,目光从太子殿下转到沁宁郡主身上,静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羽兮见太子殿下答应自己,也没有再继续花灯的话题,转而提了几句柳家,太子殿下点头,和韩烁说了几句家,有关朝堂之事,他没有避着羽兮。
韩烁有惊讶,但见太子殿下离开时看向沁宁郡主的目光,瞬间也明白了。
羽兮站在阳光下,左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折射出湛蓝的光芒,她瞥了一眼门上的光影,忽然想起来什么,朝右耳朵摸去,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她的耳坠还在太子殿下手里。
殿下心思细腻,怎么会忘记将她耳坠还给她。
这是,不想还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