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同意羽兮的话,他也觉得这些村民更像是淮南百姓,只是淮南的难民是什么时候入京的。
这么一群人,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能躲避京城这么多耳目进来的,这一点太奇怪了。
同羽兮说了几句话,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忽然望着羽兮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刚就觉得羽兮说话哪里怪怪的,现在又听到一声夫君才明白,夫君二字让他觉得怪。
羽兮喊得极为自然顺溜,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他自己还真是羽兮的夫君。
他是该夸赞羽兮的演技,还是该责怪自己没有守住律法礼教。
太子殿下又看着羽兮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腕,一声又一声的夫君,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责怪他没有守住礼教吧。
羽兮不知道太子殿下心中所想,她顾着应付赵婆子,又想着奎石,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看她的目光。
忽然她又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孟泽希,想到他是大理寺少卿,蹙了蹙眉角,大理寺的人在这里,总是有些碍她的事情。
她必须甩开他们。
赵婆子将她们带到村庄祠堂,同羽兮介绍她们的秘方,夸得天花乱坠,说是只要服用她们的秘方,定会有喜,多生几个儿子。
羽兮面带微笑,应和了几句,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村民问题。
赵婆子想着黄金,心里早就乐开花,羽兮对她而言就是财神爷,她的话自然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太子殿下听着赵婆子的话,纤长的食指点了点眉心,同孟泽希对视了一眼,孟泽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缓慢了步伐,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叫喊。
赵婆子听到喊声回头,知道孟泽希是吃坏了肚子想找茅厕,瞧着孟泽希模样生得不错,也没有在意村庄不许外人随意走动的规矩,指了一个方向,告诉他茅厕在那边。
孟泽希连忙道谢,飞奔一般地朝那个方向去。
羽兮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见他静笑不语,也弯眉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挽着太子殿下胳膊的手慢慢放下。
太子殿下一愣,盯着被羽兮握住的部位,静默了一会儿,就见羽兮不知道同赵婆子说了什么。
赵婆子过来说,她们村庄有规定,祠堂只许女子进出。
“夫君,你就在这里等我,妾身很快就回来。”
羽兮不等太子殿下开口,就凑到太子殿下的身边,莞尔一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含羞又带愉悦,“日后,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孩子的。”
太子殿下眉角抖了抖,目光竟是自然地放在羽兮的肚子上,随即又点了点眉心,无奈笑笑,就见羽兮跟赵婆子走进祠堂,而他被村民带到了一旁的偏院。
羽兮回头瞥了一眼被村民带走的太子殿下,抿唇坏笑一声,转头又恢复了温婉模样,跟着赵婆子进了祠堂,她也能猜到他们的秘方是什么了。
因为他们的祠堂是跟太和庙密室是相通的,墙壁上所画的便是闺房之乐。
只是这个祠堂却是比那个密室要宽敞许多,墙上的壁画应该就是太妃娘娘院子里的壁画,但却不是原先的密室。
羽兮轻轻闭上眼睛,动了动耳朵,听到水声后,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她十分好奇密室是何人设计的,竟然是双重密室。若是有机会,她很愿意见那人一面。
羽兮目光虽然放在壁画上,可心思却漂浮在密室的布局。等会意其中的奥秘过后,才看向眼前的壁画。
虽然昨夜闯了一次密室,但有太子殿下在,她也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并未细看,今日能一览无余,羽兮也能感觉自己可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必是身经百战,才能画出此等佳作。
甘绿被墙上的画要惊呆了下巴,随即感觉视线模糊,她觉得她的眼睛要瞎。见她们小姐竟然还细细琢磨,她的脸简直能滴血一般,赶紧上前挡住羽兮,看着赵婆子,想骂一句无.耻,可张了张嘴巴,才发现她喉咙紧,说不出话来。
赵婆子见羽兮目光坦荡,毫无羞涩,怔了怔,虽然来这里的都是妇人,都知晓同房之事,可她们看到墙上的壁画,谁不是嗔怒又含羞。
可眼前的这位富贵夫人,却是格外宁静,姣好的容颜没有了笑容,更添冰雪娇傲,若非她妇人妆容,她都要认为眼前的女子乃勋贵世家的千金。
赵婆子不由得一怔,她仔细端详羽兮,越瞧她越不对劲,这位夫人目光纯净,面对这种壁画毫无应该有的媚色,不由得心下一沉。
眼前的女子气质清雅,尤其是那一双净美透亮的眼眸,绝非内宅妇人该有的。
“姑娘可还处于闺阁?”
羽兮闻言,笑了笑,连那位中年男子都忌惮的赵婆子,定然是有些本事的。虽然不知道赵婆子是怎么看出来她非已经嫁之身,但赵婆子半辈子的阅历,也不是瞎过的。
“赵婆子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有些晚了。”
羽兮都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身份暴露对于她而言不重要了。
赵婆子脸色阴沉,忽生不好,她瞧着羽兮清冷的笑容,懊恼自己不该贪财,但又见羽兮不过一个闺阁小姐,这里可都是她的人,她有什么可顾忌的。
只要她喊一声,藏在祠堂的人便会进来。
羽兮勾唇笑笑,“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这里?”
“你,你这话何意!”
赵婆子面色大变,见甘绿手握匕首朝她走来,她吞了口唾沫,着急地喊人,也不见有人进来。
她心生不好,就听到石壁那边传来惨叫声,湖边原本碧绿的水全然染红了,空气了弥漫着血腥味。
见赵婆子腿软,脸色煞白,羽兮往湖水里靠近,勾唇笑笑,“赵婆子怎么这么点胆量,可不足以配得上你的贪心。”
“你…”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没有机会知道,但赵婆子你是什么人,我倒是知道。”
“韩太妃娘娘故去过后,跟在她身边照顾的下人,都愿意替太妃娘娘守墓,可前不久,听闻一个婆子告老还乡。”
若非韩太妃娘娘身边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太妃娘娘院子密室的秘密。
赵婆子哑然失色,否认她不是韩太妃娘娘的人。
“我不管你是不是,你只需要告诉我,奎石是何人放在这里的?”
羽兮见赵婆子不说实话,也不跟她浪费口舌,眉眼带笑,可眼中尽是寒光,声音细软温和,可却是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动手,将她的皮一块一块剖下,什么时候愿意回答了,便停下。”
“是。”
赵婆子骇然,脸色大变,听到羽兮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她吞了吞口水,感觉呼吸都停滞了,满是不可置信。
但感觉到身体撕痛,她看到落在地上的完好无损的皮,吓得都忘记喊痛,直到脸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她才惊呼出声回神。
被撕掉的是她的脸皮!
甘绿听到赵婆子嘶哑凄惨的叫声,只是皱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主子让她剖皮,她便是一块肉一滴血都不会沾上。
脖子上的皮也被硬生生剖开,赵婆子痛得再无声呐喊,蹋在地上,蜷缩一团,她半眯着眼睛抬头望向美得像画中仙一样的羽兮,却感觉她的美让人不寒而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娇甜美柔的小姑娘,竟然这般狠厉,剖人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察觉到甘绿阴冷的目光放在她的后背上,赵婆子浑身颤栗,她再也扛不住了,忙吸气求饶。
“姑娘,我说,我说…”
羽兮点点头,摸着腰间的香囊,勾唇笑笑,见赵婆子有气无气的说,“我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不过是个扫地婆子,也是偶然才知晓了太妃娘娘的秘密,太妃娘娘故去过后,我们这些下等婆子就去给太妃娘娘娘守墓。”
可她们都是在宫里过惯了富裕的生活 守墓的日子太难熬,她便偷偷溜走,但没有了太妃娘娘的庇佑,银子很快就用完了。
“所以,你便假借送子观音菩萨显灵,用藕婴花谋取私利。”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怕东窗事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