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直接找到下头村村长,让村长通知大家准备收割,就像去年秋天收的那样。
一开始其乐融融,下头村村长还热情地叫家里人揪只鸡来款待。
可听到一文钱一斤的价格,脸色就不一样了。
“翠花,这一文钱,未免也太少了,去年还是三文钱呢,这……”
“村长,我知道你的顾虑。去年我也跟你们说过,芦荟未长成,我们也不能看着大家饿肚子,才不得已出高价先收购的第一批。”拂云解释道。
“可是……翠花,你看看能不能加点?主要去年三文,今年一文,差距太大,大家只怕没法接受。你知道的,大家的心理价位跟去年差不多,若我说这个价,只怕大家都会以为我在中间吃钱了。”村长一脸为难。
是不是真的为难拂云并不清楚,不过,想扳价倒是真的。
拂云便把准备好的那套说辞跟村长说了。
还顺带计算了一亩地能挣多少钱。
因为芦荟不会一次性割完,一亩地算下来,一两多二两银子差不多。
下头村相信李家村,也学着李家村开荒种芦荟,一家人少说七八亩,多的十几亩地,怎么滴也能挣以往三四娘才能挣到的收入。
这么一细化,村长似乎也反应过来,一文钱一斤,只是比去年少,但比起前年,大前年,那可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解释通后,下头村村长笑着表示理解和支持。
要杀鸡招待拂云夫妻二人吃饭,但拂云拒绝了,他们还得赶去下一家。
跟村长约定了,三日后派人来收芦荟,两人就赶着马车走了。
下一个村在下头村以上,叫上头村,人口没有下头村多,房子大多是聚在一起的。
在拂云他们的马车进入村子往村长家去时,许多人都跟来了。
人少恰恰不好谈事,因为少了从众心理效应。
拂云用了在下头村那样的说辞,解释一番后,有个头上包了帕子的妇人大声说:“别找那么多借口,芦荟三文钱已经,你们卖四十几文一罐,还抢不到货,这翻了天的利润,挣了不知多少钱,多出两文钱一斤怎么了?”
这妇人一说,众人也人云亦云,觉得木子牌吃相太难看。
拂云早料到会有人提出质疑,却没料到,有人理直气壮地给她算利润。
且不说一斤芦荟能出几两胶,也不说厂房每天要支出多少工钱、辅料和包装。
光说卖价,四十几文是别人零售的价格,而木子牌出货都是批发价,还达不到卖价的一半。
“不瞒大家说,去年是因为芦荟只能勉强收割最底下的一两片,量不多,我们是考虑到大家才出的高价。实际上,那批货,我们都是不挣钱的。”拂云笑着,温和地解释。
那妇人“啧啧啧”几声,“你们这些大老板,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不挣钱,为何还要卖?再说,你不挣钱,你找那些大老板涨价啊,为何要跟我们庄稼人降价啊?我们辛苦一年到头,能挣多少?”
妇人的话,成功抓住所有人的同理心。
谁不想让自己的东西卖贵一点,多挣几文钱?
于是,好几人都站在妇人的角度,小声地为自己发声。
拂云:……
她去年收购时,分明就跟所有人讲清楚情况了。
她明确地说过,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出高价收购。
也明确地表示过,等今年芦荟长出,她会把收购价格调到合理的位置。
这些人都答应得好好的。
特么现在她不过是如说好的那般实施计划,在他们眼里,却反而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