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凌雪带着哭腔,软绵绵道。
凌寒舟看了看那平整的床单,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回答:“好。”
只是闻到床单被罩上的味道,他更加没了睡意。
这味道不是胰子,也不是皂荚,而是女人身上独特的清香——至少,对他来说是香的。
凌寒舟心里那种要把人找回来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福悦小食今晚收摊特别晚,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颜。
“公子,我们就先回去了。”一个精瘦的男人朝在前厅谈话的宋云东打招呼。
宋云东笑着回应,等大家都走了,才又跟拂云扯了新的话题。
“刚才那人,叫陈峰,隔壁镇的,来了一年了,人踏实肯干,我觉着,他倒是不错,可以好好培养。”
拂云打着呵欠,“这个你比我熟,你看着办吧,我先去睡了。”
宋云东望着外头皎洁的月色,期待着把福悦小食做大做强的那天,想想就美滋滋。
独自笑了一会儿,又问宋小福:“宋小福,你觉得陈峰怎样?”
宋小福也累得直打呵欠,“公子,老爷说过,看一个人性情如何,除了看他本人,还得观察他身边的人如何。单看陈峰,不好说。”
这点,宋云东倒是不反对,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叫宋小福多多观察陈峰这个人。
他想重点培养的人,却不防,险些被他坑惨了。
陈峰并不知道老板看中他,笑盈盈地走出福悦小食,跟伙伴打了招呼,转过身立马拉着脸,丧气沉沉。
回到住处,同住的朋友王五还未睡,见他这么晚回来,便问:“去勾搭姑娘了?怎的今日这么晚才回来?”
陈峰疲惫地往床铺上一趟,“别提了,今日人多,累死了。”
王五眼珠子转了转,破天荒给他打了盆洗脚的水,问道:“我瞧着,你们那店,最近生意都特别好啊。”
“生意好有个球用,赚的钱都在东家兜里装着,咱们做小工的,见都见不着。”
“我在的那会儿,那么多人都忙得累死累活,现在人少了一半,生意却更好了,你们可不得被当做驴使唤么?”王五冷嘲热讽道。
王五之前也在福悦小食做工,那会儿工钱六百文一个月,虽算不得高,可吃食上东家不克扣,他们顿顿能吃上肉。
后来,宋云东突然说,要遣散一半的人,王五便是其一。
这会儿,他在福悦小食斜对面的香满楼做跑堂的,工钱也是六百文,可吃食就十分不尽人意,能给馒头掌柜就不会给包子。
后来,听说福悦小食余下的人,都涨了两百文工钱,他便一直愤愤不平,凭什么被遣的是他?
提起工作,陈峰就烦躁,跟王五吐槽起来:“还不都是那个女人,本来好端端的,大家都做得特别顺手了,那女人突然来蛊惑东家换什么点单模式。
订单上,画根棍就代表狼牙土豆,画两根棍就代表面,棍后面加个圈就代表加辣,画两个圈代表再多加点辣,然后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老子愣是看都看不懂。
你说,什么人吃饱了没事干,整日就瞎折腾这些?这些就算了,她一个女人,还进后厨指手画脚,以为有点姿色,傍上东家就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