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院门是从里面别上的,凌寒舟悄悄地跃上围墙,跳进了院子。
屋里安静极了,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幽凉得出奇。
凌寒舟静静地侧耳听,没有声响,他怀着满腔困惑,伸手去推大门。
忽然,那门从里头打开,眼前迸出一片橘色的光,照着一张白皙的脸,实在渗人。
凌寒舟完全没有防备,吓得身子猛地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拂云也被他吓得颤了颤,手上油灯噗噗闪了几下,看清眼前的男人,她没好气道:“你干嘛,大晚上不睡觉想吓死人。”
“我……睡不着。”凌寒舟低沉着嗓音答道。
“年纪轻轻就失眠,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拂云慵懒地转过脸,汲着脚下的绣花鞋,打着呵欠,往茅房去。
油灯的飘忽,扯得她的影子像鬼影一般,张牙舞爪,在这个黑夜十分诡异。
凌寒舟的脖子随着她的脚步转动,视线定格在她脚下的绣花鞋上。
鞋子是拖踏着的,鞋周围很干净,没有泥土,还有她惺忪的脸,看着分明就是才睡醒的样子。
看了一眼茅房的方向,凌寒舟快速闪身进了拂云的房间。
他知道,拂云一共就三双鞋子,除了她脚下那双,另外还有两双放在床底下的。
凌寒舟拿出火折子吹燃,快速扫了一眼,这两双鞋都十分干净。
茅房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急忙闪身回了自己的屋。
看着自己鞋底沾上的新鲜带些许潮湿的泥土,他陷入了沉思。
那女人,真的出去过吗?
刚才,他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她吗?还是他产生了幻觉?
凌寒舟努力回想着回来时,看到的拂云的表情,她是愕然的,仿佛还被自己吓了一跳,迷蒙的眼,也是那个时候清醒的。
她真的是才睡醒?
凌寒舟陷入了自我怀疑。在床上不知辗转多少回,才睡着。
拂云吹了油灯,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晚上的凌寒舟为何会在外面?他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想到这些,拂云也辗转难眠。
以至于第二日,孩子们都起了,两个大人还躺在床上睡得嘎嘎香。
三个孩子猫在拂云的房门边,那表情和动作,就跟门上的猫和老鼠差不多,十分喜庆。
“小雪,你去叫娘起床。”凌景低声说。
凌雪嘟着嘴,“娘生病还没好呢。”
凌景:“可是爹爹做的饭没有娘做的好吃。”
云泽抿了抿唇,“还是叫姨父做吧,生病真的好难受的。”
他们昏迷了那么多天,也就今早勉强起得来床,可状态却是不好的。
一个水泥封鼻,一个小刀割喉,而路雪,挂着清鼻子,吸溜吸溜的。
几人商量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听云泽的,叫凌寒舟起来做饭。
这几日躺在床上,没胃口,只能喝点米粥,今日好不容易恢复了胃口,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双眼直冒绿光。
才转到凌寒舟的床边,凌寒舟猛地睁开了眼,三小只吓得猛地往后退。
云泽拍着胸脯,“姨父,你吓死人了。”
凌景:“对对对,诈尸一般。”
凌寒舟:……
小兔崽子,皮子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