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李则觉得在末世不能做好人。
其实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做个好人。
前世在地球上的时候，李则觉得白左就能做好人，但是他作为一个中国人却不能。究其原因，说白了就是穷，资源不够。富人家庭可以给流浪狗喂牛奶、牛肉，这是善心发作；穷人家庭如果给流浪狗喂牛肉，这是精神失常。
在一个资源不足的环境中，人是做不到善良的。因为善良的前提是生存。
李则在帮众跪拜他的那一刻，愣了很久，脑中想了很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以前世地球上的思维来看待自己当下的处境。
但是毕竟自己已经不在地球，现在的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没有人能知道意外会不会比明天更早到来。
末世没有圣母。
在这个语境下，自己给白狼帮施舍食物，哪怕是过期变质的食物，都是一件看起来很怪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以为是举手之劳的事，白狼帮帮众对自己跪拜不已，把自己奉为神明。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白月凝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在末世施舍食物，不是圣母病发作，就是精神失常。
那么或许，自己是时候转变思维了。作为一个末世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
“白狼帮的众位，大家请起，别对我这么客气。我李则可从来没说过这些食物要免费分发给大家。”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广场上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我当然也不会为难大家，这些食物自然不会再运走。只不过，我自己也添了不少物资，也替咱们白狼帮看守保管这些物资这么久，收取一点费用总是合理的吧？”
广场上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都不清楚李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月凝也心生疑惑。自从进入末世以来，这片大陆上物资紧缺，之前曾经流通过的货币都已成废纸，就连黄金、珠宝这些曾经的硬通货也早已经被弃之如履，只有食物、水、衣服这些生存物资才是人们相互之间交易的媒介。
可是现在白狼帮上下已经穷的叮当响，哪里还有什么可供交换的物资呢？
李则像是看透了众人的疑惑，也不卖关子，干脆地开口道：“我也理解白狼帮现在的困境，所以这次，我允许你们打欠条。”
“如果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你可以跟我换粮食。”
“如果你身上什么也没有，那也没关系，你可以给我写欠条，等以后再还。”
“现在大家听好了！想跟我换粮食，左转到指挥室门口排队，咱们一个一个单独谈。想打欠条的，右转到白狼首领那里签字画押！”
李则说着就往指挥室的方向走，就跟往自己家走一样，一点也不认生。
“诶诶诶？？？”白月凝气喘吁吁追了过来，伸开双臂拦在李则面前。“什么东西啊？欠条的条款是什么，利率是多少，一个人最多能欠多少粮食，你倒是告诉我啊......怎么就当甩手掌柜了呢？”
“甩手掌柜？”李则扑哧一下笑了，伸手扯了扯白月凝的脸蛋，又突然意识到她现在还是女扮男装，讪讪地收回手。“我本来就不是白狼帮的掌柜，充其量也只是老板娘罢了，想要什么条款，想要多少利率都你说了算，你想白送也行！”
说着李则绕过眼前的一脸懵逼的白狼帮掌柜，大步走进指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