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刘可行的下文,可刘可行却不愿意往下继续说了。
“刘哥,后面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啊,说出来你这心里也好受一些。”
刘可行沉默地摇摇头,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说。
“好吧,刘哥你既然不想说,那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买点东西来,咱们两个吃点东西。”
刘可行既不答应,也不反对。我出了公园朝着街上的二十四小时商店跑去,不一会儿就提着几瓶二锅头,一大袋熟食回去了。
“来来来,咱们吃点东西。”
我自顾自地拿起一瓶白酒,抓起一个鸭腿,就着酒大口吃喝起来,刘可行看得有些眼馋,却只是光吃菜,不喝酒。
我故意端起酒瓶在他面前晃悠,大声感叹:“啧啧啧,这酒真香啊,刘哥你闻闻。”
他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将自己对于酒精的渴望化作进食的欲望,抓起花生大把大把的塞进嘴里。
我看似大口饮酒,却只是抿而不喝,但少量酒水还是顺着嘴唇进入了口腔,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我又强撑着泛呕的感觉,眼角憋出了泪。两顿酒给我喝坏了,现在一闻酒味就想吐。
“刘哥,你也来点?”我试探着问刘可行,同时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递到他手上。
刘可行终于是憋不住了,一把接过酒瓶,打开瓶盖,仰脖猛灌了两口。
我吓得连忙劝住他:“刘哥你别吓我啊,这么个喝法要死人的。”
刘克行撒开我的手,放下酒瓶,笑了起来:“你小子真精,想把我灌醉从我嘴里套话是不是?告诉你,别想了,哈哈哈......”这人也是个老油子,一下就看出了我的目的。
我无力地辩解着:“刘哥,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坏,得了得了,你不喝就算了。”说着我伸手就要拿走他手里得酒瓶,刘可行一个转身,把酒抱在了怀里。
“我的了,我都喝过了,别想抢。”
我嘿嘿一笑:“刘哥咋还喝急眼了,都护上食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刘可行的话也多了起来,后半段几乎都是在刘可行的吹牛中度过的。嘴里说着不喝了,手上却一直拿着酒瓶子往自己嘴里捅。
看他这酒鬼的架势,我还真怕把他给喝坏了,急忙劝住他,夺下他手里正准备喝的第二瓶白酒,往他嘴里塞了个鸡腿。
刘可行叼着鸡腿,嘴里食物乱喷,含糊不清地说:“老弟,你干嘛?让我喝个够。”
再也不敢让他继续喝下去了,我把酒放到一边,喂他吃了几个果冻。
“刘哥,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听。”
刘可行喝高了,大着舌头:“好、好......我...我就说说我的故事,你想听什么?”
“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吧,谈谈你改命的事。”
刘可行坐在地上,前后摆动身体,摇晃着脑袋,像个不倒翁,嚷嚷着:“这些事我连我老婆都没告诉,你知道了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会死的!”
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知道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刘可行点点头,像是同意了,说:”几年前,我跟别人合伙开公司,可合伙人被我害了,改命换的就是他的命。”
我压低声音,靠近刘可行,小声问:“那人被你杀了?”
“差不多吧,我偷了原本属于他的命。如果我没有答应那个算命的,他也不会落到生意失败、妻离子散、半生飘零的地步。”
听完刘可行的话,我好像隐隐想起了什么。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我的路一通百通,事业一帆风顺,赚了很多钱。起初我还坚持底线,后来我丧了良心,耍了些小手段把合伙人踢了,赚得更多了。听说我的合伙人后面四处借钱创业,想要东山再起,结果不但自己输了个精光,连父母的老本也赔进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让人琢磨不透。他想抓起酒瓶再喝一口,结果伸手摸了一个空,只得大咬一口手里的鸡腿。
“可谁又知道,我享受的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穷困潦倒的一生,原本是我的命运,呵呵,多么可笑啊你看。”刘可行朝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看向他的眼睛:“可是,你就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吗?”
刘可行咧嘴一笑,显得有些神秘:“代价?斯蒂芬·茨威格的《断头皇后》里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