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线索在我的脑中汇聚。刚刚的那个电话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现在好像知道彭鹏的那几幅简笔画是什么意思了。
第一幅画上面那个长头发的小人是彭鹏的妈妈,至于两个小人重叠到了一起,再结合“老鼠人”同学的辱骂,这隐喻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第二幅画应该就是彭妈出轨被丈夫发现了,两人在家里大打出手,彭鹏就躲在床底下偷看。
第三幅画便是彭妈净身出户,带着彭鹏离开了。
彭鹏他妈对他并不好,彭鹏身上连一块钱也没有,文具都是破破烂烂的。他的母亲宁愿跟别的男人鬼混也不想放学来接人。
甚至可能彭鹏都不是他爸亲生的,是他妈乱搞男女关系生出来的,所以彭妈和彭鹏才会被赶出家门。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跟彭鹏有点像,梅靓昕的儿子。梅的所作所为几乎就印证了简笔画里的长发女人干的事。
“老鼠人”就代表欺负过彭的孩子,那些样貌奇怪的大人,或多或少的都伤害过彭。“卤蛋老师”在彭的世界里是正常人,说明他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在别人的梦中,还是在其他人的记忆里,亦或这些是双头佛再次入侵我的大脑产生的幻觉。
自杀或者跳楼能不能让我醒过来?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如果是梦我又为什么会觉得痛?这些感觉难道是我的大脑臆想虚构出来的?......
太多太多的问题积压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我明明记得韩婉在最后也跟着我一起进入了黑色大洞。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思维越来越混乱,已经分不清那是我的幻想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在“卤蛋老师”的催促下,我又重新回到了教室上完最后一节课。
刚一进门,“鼠人”们不善的目光向我疾射来。一位扎着双马尾的老鼠站起,“彭鹏你去哪了?我要告诉老师你故意上课迟到28分钟!”
我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回话。后者十分不满我这无所谓的态度,仍然在喋喋不休。
正如小老鼠班长所言,我之前耽误了大概三十分钟,所以我只在教室里坐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下课了。
刚一下课,几个个子比我高大的人团团围住了我,“彭小鸟,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得好好给你长长记性!”
“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此言一出,几个围住我的老鼠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打他?”
“我忘了......”
“他妈上次在家长会上勾勾搭搭的。”
“就是这样,你妈不正经!所以我们要教训你这个小野种!”
......
几个人开始对我推推搡搡。
“我妈的错为什么要怪到我的头上?”
“我们就是看你不爽,讨厌你!”
“对!就是要打你!”
......
几个老鼠人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叫骂起来。
看来今天这场架是注定避免不了了。一对多时,优先攻击离自己近的敌方单位,防止被人围困群殴。下手要求快、准、狠,要让对面的人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打架就是这样,你不能快速把别人打趴下,等别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我一个肘击打在面前那只胖老鼠的脸上,又用膝撞顶开了拦在我前面的那个人,直接夺路而逃。笑话,我可不会傻乎乎地跟他们打。
打架也是要看人的。初、高中生脾气最暴,打起架来不要命,大多年龄还没成年。其中初中生最为要命,它们年纪小,有些人还未满刑事责任年龄。
这个时期的孩子大多会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或者因为一时气急而上头干出一些极端的事,不乏有闹出人命的可能。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几个下手没轻没重的老鼠人打死,我只能先走一步了。很快我就跑到了办公室里,它们几个倒也没有追过来。
办公室里的场景和上次我来的时候基本一致,“四不像”们依旧在盯着自己的手机。就好像它们已经被手机里长出的黑线控制了。
“卤蛋老师”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他算是这堆怪物里最为正常的一个。
按照我之前的推测来判断,伤害过彭的人会异化成各种怪物,那彭妈在彭的心中又会是什么样子?
还有这座学校的其他领导去哪了?校长在彭的心中又会变成怎样的一副面孔?......
目前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这些问题让我头都快想秃了。
作业批阅完毕,“卤蛋老师”伸了一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走。
等我跟着“卤蛋”走出教学楼,我才发现外面的天跟我在楼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外面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就像是太阳落山之后临近夜晚到来之前的天色。
天上没有太阳,这个现象很反常。难道说彭的生活中没有人给予温暖,他的人生路一直是黑暗的,所以他的眼睛里才会看不到太阳吗?
“卤蛋”的车也很有意思,造型很像《花园宝宝》里面的叮叮车。当然这只是在我看来,因为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我和别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坐上“卤蛋”的车,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其实,我也很想去“卤蛋”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