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当我们赶到殡仪馆的时候,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见自己的女儿。
我拼命推开人群走到安放女儿遗体的冰棺前面,看到女儿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这冷冰冰的冰棺里。
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儿!呜...呜呜......(老太伤心地抽泣。)
他们拉着我的手,不让我揭开女儿脸上的丝帛。我一个做母亲的,怎么会忍心不看看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
我挣开他们的牵扯,控制着颤抖的手缓缓揭开女儿脸上的丝帛......女儿的半个脑袋没有了,但她在我心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可爱......
她睡着了,睡得很香甜......只是......
她再也不会起来,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了......”
老太说完了她女儿的故事,依偎在老头的怀里默默流泪......
“咦?脖子上怎么有水?今天也没下雨啊。”
我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发现脖子上有大片水迹。抬头往天花板上看去,发现也不是天花板上渗下来的水......
我是一个习惯于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考虑的人,这样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也能坦然面对,做好准备。
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但我却从中发现了诸多的疑点,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在我说和你们女儿相遇的经历之前,我能先问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我看向拥抱在一起的老夫妇。
老头望着我:“嗯,孩子,你问吧。”
“我想问问你们女儿读的学校是市里的H学校吗?是不是软件开发1班的?”
我也不磨磨唧唧,直接就把想问的说了出来。
老夫妇都挺惊讶,靠在老头怀里的老太坐直了身子,不解地看着我的脸:“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吧,你女儿是我同班同学。”
其实早在老太说出韩婉的故事的时候,我的心中就隐隐有这么一个猜测,刚刚问完之后才终于确定。
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没有早些想到。说来也是荒唐,这大专三年的期间,我甚至连班上的人都认不全......
我把自己买二手车半夜撞鬼的经历说给了老夫妇听,他们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这我也理解,大部分父母都对自己的孩子带有一层美化的滤镜,觉得孩子不可能干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更有甚者还会在自己孩子犯错的时候进行袒护。
现在许多熊孩子正是这样溺爱孩子,不分是非的家长造成的。
我见与他们沟通不了,索性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辆车是怎么来的?你们女儿又为什么会少半个脑袋?”
我快人快语。
老头慢慢开口:“因为女儿喜欢旅游,所以我们给她买了一辆车。也正是这辆车把她给害死了。
女儿平时放假的时候,经常邀上三五个朋友开车出去旅游。结果有次就发生了车祸,车辆行驶途中,她被前面路上的货车脱落下来的铁片削掉了半个脑袋。
她竭力控制住了车辆,保住了车上的另外两个人。可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那半个脑袋怎么找也找不到。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完整就进了焚化炉,她有心愿没了,才会变成鬼来看看我跟老婆子。
我们为了女儿不再挂念我们,就把车给卖了,希望她能摆脱牵挂,早日投胎......”
说完这些老头终于绷不住了,跟老太抱在一起恸哭起来,屋子里回荡着凄惨的哭号。
“怪事,那她又是怎么变成厉鬼的呢?仅仅是因为横死心愿未了?加上身体不完整?车上的另外两个人又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又冒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那你们知道车上的两名生还者的名字吗?”
“记不清了,不过那两姑娘的样子我们倒还记得。”
线索又断了,我还想着顺藤摸瓜找出和韩婉同车的几人,再通过活着的那几人查出韩婉变化的原因。
不过也好,至少也有了一个方向。
一般来说,正常人经历了这种惨剧,其心理都会受到重创,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铁片开了瓢,这血腥重口的场景想必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只要去查查班上谁请了长时间的假,或者谁经常去进行心理辅导就能慢慢找出车上的这两个生还者。
还有一种更加简单的办法,我拿毕业照,把班上每个人的头像放大打印出来,再让老夫妇一个个的认。
想到这些我更加后悔了,我读大专的时候基本上对班上的情况是不闻不问,以至于连人都认不全,只对少数几个人印象深刻一点。倘若那时的我八卦、外向一点,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