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来救朋友的,三番两次救他,虽说强行让他做向导,但他心中所求的,也是追寻灵山的秘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到张麒麟破损的衣服下渗血的伤口,伤口中的绿丝还在蠕动。
“你的伤口还没处理!”他眼睛微微睁大,出声提醒他。
“嗯,我会处理的。你也是,先过来处理伤口。”
张麒麟摆了摆手,转身蹲到无邪身边,用绳子将他的手脚一并捆住,防止他乱动。
胖子毒素入体,身体肿胀僵硬,倒也动不了,只是在一个劲的摇头。
黑眼镜倒是有些麻烦,他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压制他。
“胖爷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只是会很受罪。你不用担心。”
王胖子总是在他面前自称胖爷,他倒是第一次这样喊他。
张麒麟走过来解开他手上随意缠着的绷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把酒精倒到他的手上被腐蚀出的的水泡上,卫灵的手疼的颤抖,但握住他的手纹丝不动。
很快,他们便重新处理好手上的伤口。
卫灵站起身来,背上背着一个小包和一把银色反曲弓。
现在已经下午了,西斜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到这荆棘丛中,如植物般的无害少年如今满身肃杀之气,稚气未脱的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阳光照耀,他如今使命加身,定当不负所托。
张麒麟半蹲在地,阳光被荆棘挡住,从他的头顶掠过,他仰视着这夕阳下蜕变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一棵小树长大的过程。
“注意安全。”他有些忍不住的叮嘱道。
“当然,毕竟我现在是全村的希望。”卫灵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浅浅的笑抿出了小小的酒窝。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把短刀刀鞘绑在大腿上,转身向南方走去。
南方是上山的路,下山的路上满是若木,带着若木灰也不能保证安全,他现在无法下山。
不过他知道若木只生长在环着山脚一圈的原因。
他曾在一处缝隙之中看到,泥土之下不是泥土,而是乳白色的形似玉石的东西,被玉石阻挡的地方若木不会生长,就像是有人将若木圈养在山脚下,以阻挡来人的机关。
只要找到那种乳白色的玉石就行。
何况他要找的黄藿,家中存货已经用完,他要重新去找。
上一次他找到的黄藿生长在一处山泉形成的小瀑布附近,那儿的路不好走,瀑布的上方有一个较大的沼泽,沼泽中满是灵山上少见的虫蛇,应该大半虫蛇都生活在那儿吧。
这里是植物的王国,不少植物都是食肉植物,甚至能捕猎林中的鸟。更何况那些带有特殊毒素的植物。
……
采摘黄藿需要用到弓或者是弹弓,只是他的弹弓弄丢了。
他随手挽了个刀花,将短刀插入刀鞘。
他的手指摩挲着掌心粗粝的绷带,用力握住手心,感受到一点刺骨的疼痛。
已经走出荆棘丛了,他抬头望向前方,夕阳从侧面照到眼前浓密的林子里,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挡住,林子里依旧是一片黑暗。
未知的黑暗有未知的危险,小瀑布不远,但这带给他陌生感的灵山,真的还是以前的灵山吗?
他摇了摇脑袋,甩掉杂乱的思绪,向着记忆力的方向前进,直到踏入黑暗。
……
山下,陆叶从清晨一直守到太阳落山,他知道哥哥没那么快回来,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尤其是听到那伙人说gps定位追踪不到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唯一的家人如今失去下落,生死不知,他的理性崩盘,几乎要不管不顾冲进去。
可被坎肩一把拽住,牢牢的锁住他的双臂,几乎动弹不得。
可他毫不放弃,拼了命的挣扎,狠狠的咬住坎肩的胳膊。
坎肩一时竟压不住这狼崽子,他匆忙开口道:
“陆叶是吗?卫灵曾拜托过我,让我好好看住你,就是不想让你进去。你想让他失望吗?”
陆叶一听到卫灵的名字就停止挣扎,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落下,咋在坎肩露在外面的手臂上。
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眼睛死死盯着入口。
坎肩见他不再抗拒,试探着松开手,磕磕绊绊地开口:“留,留你在山下守着也是你哥哥的意思,有你在营地里看着,他才会放心,对吧?
先去吃点东西吧,你哥哥还要你带他回家呢。”
坎肩第一次哄小孩,很不熟练,只能一个劲拿卫灵劝他,看样子很管用。
这时,一辆黑色suv停到营地,应该是解老板来了,他走过去迎接。
车门打开,走出一位穿着粉色衬衫,周身充满贵气的男人,正是解家家主,此次行动的主要投资人(实际上也没其他人投资)。
“他们这是进山了?”解语臣难以置信,无邪还真敢扔下他这个金主。
实际上无邪并不同意小花亲自下墓,不是不信任他的能力,只是小花有一大家子要养,不像他们几个,孤家寡人,也不拖累谁。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把小花拖下水了,小花为了他牺牲了很多。
只可惜怒火中烧的解语臣并不领会他的好心,他辛辛苦苦找设备、弄武器、凑人数还亲自去善后,他们居然敢扔下他?
“花儿爷别生气,东家这次只是探探路,并不会深入。真要下墓绝不会少了您的。”
坎肩苦笑着进行他不擅长的工作,东家真是给他留了个难题。
“呵,真当我稀罕。”解语臣怎么会不明白无邪的心思,只是还是气的要死。
他微抬下巴,还视了一眼营地,偏过头去告诉坎肩:“二爷知道吴邪干的事儿了,特意托我从吴家狗场带了几条追踪好手过来,你去找夏池塘接应,无邪下山了让他来见我”
解语臣并未为难坎肩,只是黑着脸重新上了车。
“解老板慢走啊!”坎肩对着解语臣道别。
“难办啊……”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陆叶,忙来忙去的伙计,suv远去的影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