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靖安王府。
“父王,北凉为我青州宿敌,您为何如此折辱自己?”
赵洵像是个铁憨憨一样,闯进门来直接质问。
“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
赵蘅一脸懵逼,看儿子的眼神仿佛对方没吃药。
“父王,您让王临泉去接徐奉年,可能是您深谋远虑,但是......”
“但是也不能让他下跪啊,岂不是折了我靖安王府的脸面?”
赵洵脸色极为阴沉,他想不通父亲的深谋远虑,到底谋虑的是什么。
“王临泉?”
靖安王赵蘅停止摆动佛珠,瞳孔猛地一缩。
“徐枭,这一手暗棋埋的好深呐!”
不怪他没有发现,徐枭的这一手棋,主打的就是耐心。
用几十年的时间,让他相信王临泉忠诚于他,是在为他效力。
“王临泉是徐枭的人?我去灭了他王家全族!”
赵洵眼神中迸发着怒火,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
“遇事就毛毛躁躁的,怎么能成大事?”
“王临泉在我身边藏了这么多年,今日突然大张旗鼓的暴露身份,对他有什么好处,你可想过?”
赵蘅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还是得耐心指导,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好大儿。
“这......”
赵洵当场就懵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
“这是交换!”
“徐枭主动撤去王临泉这步暗棋,就是要换我一个态度,支持北凉王位世袭罔替!”
听到老爹的解释,赵洵这才恍然大悟。
仿佛是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父王,依我看还是折辱,反正王临泉还在青州,不如把王家和徐奉年一起灭了!”
赵洵虽然有些愣头青,照他老爹少了几分沉稳,但却多了几分阴狠劲儿。
“刚说了不可焦躁,咳咳咳......”
赵蘅看到儿子如此鲁莽,他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数日前,他莫名其妙的身体变差,仿佛是元气被抽走了似的。
若非这些天来,顿顿乌鸡甲鱼人参汤滋补,他恐怕还躺在床上修养呢!
“父王!”
“我没事......”
赵蘅摆了摆手,一阵剧烈咳嗽之后,他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润。
“你难道不知道,那北凉赘婿与徐奉年同行么?”
“那可是敢在秦始皇面前,一剑怒斩罗网赵高的狠人,有他在岂能让你轻易杀了徐奉年?”
“你给我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一定不能招惹那个人!”
说罢,他眼神中闪过几分凝重和忌惮。
秦始皇身边高手如云,依然没拦住那一剑,他可不想哪一天,一剑悬在自己的头顶!
所以,他可以审时度势、暗中谋划,但绝不会招惹随时能要了他命的朱橚!
“是,父王!”
赵洵明显有些不服气,但还是选择了离开。
来到门外,他走到赵锴身边,吩咐道:“明日我率领水师截杀徐奉年,让你找的那个吴六鼎做准备!”
“是!”
第二天。
朱橚打了个哈欠,从王初冬的闺房中走出来。
他知道王临泉只是想保住女儿的命,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所以为了让这老头儿安心,他索性将计就计,真的睡在了王初冬的闺房里。
“五皇子殿下,您睡的可还好?”
王临泉早就来到女儿闺房外等着了,他一发现朱橚出来,连忙上前问候。
“一夜没睡,困死我了!”
朱橚又打了个哈欠,他顺势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让自己精神几分。
“一夜没睡?”
王临泉的脸上满是窃喜,看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吱呀!”
王初冬也推门而出,她眼圈稍微有些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看到女儿疲惫中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王临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一夜云雨过后,没准他都要当外公了!
只是很可惜啊,他看不到小女儿出嫁,也看不到小外孙的降临人家了。
不过......只要知道小女儿能平安幸福,他就心满意足了!
“初冬啊,你这身体还受得了么?”
不眠不休折腾一夜啊,王临泉不免有些担心女儿的身子。
“昨晚太兴奋了,现在确实有些疲累!”
王初冬也打了个哈欠,随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不过再累都是值得的,没想到朱哥哥竟然这么厉害!”
她眼神中绽放着光彩,对朱橚竖起大拇指,看上去既崇拜又仰慕。
听到这番话,王临泉心里满是喜悦。
不过他也有些暗自抱怨:这丫头啥时候这么不害羞了,啥虎狼之词都能脱口而出!
“彼此彼此,你的《东厢头场雪》也很精彩!”朱橚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东厢头场雪?你们是聊这话本,所以才一夜没睡?”
王临泉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涩。
这俩孩子也太耿直了吧,都男女共处一室了,结果一整宿光聊话本了?
“不是呢,后来朱哥哥给我讲了红楼的故事,比我的《东厢头场雪》还要精彩!”
一说到这个,王初冬就忍不住神色激动,眼神中都放着光。
是的,他们俩确实一夜没睡。
但是......也却是啥都没干!
前半宿,王初冬给朱橚讲自己的得意之作《东厢头场雪》,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声泪俱下。
后半宿,她情绪太激动了睡不着,就缠着朱橚给她讲睡前故事。
朱橚一合计,咱不能让这丫头比下去啊,所以他就给王初冬讲了《红楼梦》的故事。
讲着讲着,天就亮了......
“呃......”
王临泉拍了拍额头,他还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了呢,心里这顿偷着乐。
结果俩人啥也没干,他空欢喜了一场!
“老先生,你以为我们一夜没睡,是干了什么?”
朱橚知道王临泉刚才为啥满脸喜色,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是啊爹,你以为我们还能干什么?”
王初冬歪了歪头,看上去有些呆萌。
未经人事的她,根本没有歪心思,自然不懂老爹的言外之意。
“我以为......你们就是在讨论话本啊!”
“哎呀,我真是没有想到啊,五皇子殿下文采也这般绝世,能让小女称赞之人,整个离阳也没几人啊!”
王临泉潜藏多年,也是个老油条了。
溜须拍马这种小事,他简直是信手拈来,都不需要过脑子!
尴尬?
不存在的!
“老先生过奖了!”
朱橚摆手笑了笑,随后他眼神一凝,说道:“麻烦你给我安排条船,我准备前往襄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