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掌柜,街上全乱了。听说方腊要攻城了,咱们该怎么办,你赶紧拿个章程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宝盛隆苏州总号的四五名分柜掌柜围住赵构焦急的问道。
“急什么?”赵构此刻也是有些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闭目稍稍沉思片刻,便睁眼说道:“你们吩咐伙计关上大门,用东西将门口堵死,账本儿全部装箱子打包,这东西可千万不能丢。”
分柜掌柜领命前去,有一个掌柜突然问道:“咱们那个银冬瓜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还操心这个。你要是能拿走,你拿去。”赵构一甩袖子便不理他,转身叫上管银库的两人,带着这二人匆匆往后面的银库跑去。
“我才几斤几两?那个银冬瓜八千斤,孙子才搬得动。”这掌柜看着赵构的背影嘴里嘟囔着,也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来到银库,三人当面打开银库。又将守卫银库的护卫都叫过来。原本是二十人,后来又陆续补充了些人手。赵构看着面前这五十号人。一声令下都跟他进了银库。
之前大客户都将存银取走,现在库里银子不多也就刚刚一千多万两。赵构直接走到墙壁旁边,扭动墙壁上的油灯。‘轰隆’一声响动之后,墙角处出现一个方圆一丈的大坑。这是银库中的夹层暗窖。
“别愣着,赶紧将银子都丢进去。”
赵构说着,打开另一边靠墙放的木箱,从中抱出麻袋扔在地上。
银库里的银子之前就是装在这些麻袋中,隐蔽偷运进来的。现在也派上用场了。
这些黑虎军都是经过层层考验才会被派到这里来。忠诚是不用质疑的。这一个个的拿着麻袋将货架上摆放的银子往麻袋里面装。装满一袋就扛到暗窖旁边,倒下去。
“不行,这样太慢。分组,两人一组装,一人搬运。速度快些。”赵构吩咐道。
“一、二、三队装,四五两队搬。快。”护卫头发了话。
只用了不到十个呼吸,这些训练精良的黑虎军就按照吩咐整好队伍。就这样,在两组轮番操作之下,搬运银子的速度大大加快。
赵构见他们有条不紊的操作,对护卫头说道:“你先盯着,我去去就来。”
赵构跑到账房时,账本也整理好了,满满三大箱子。他连忙叫过六个伙计,将这些箱子搬到银库门口。有转身到前面去将所有人集合起来吩咐道:“大家分批从侧门出去,回你们住的小院去,将门户关严了。乱军马上就进城,一切以安全为主,要是乱军前来索要钱财,你们就将身上的都给出去。不过各位嘴都严实点儿。你们的家人可都在山寨当中,要是漏出些什么风声,后果你们自己知道。好了,出发。”
等这些分柜掌柜跟伙计都走了之后。他连忙反锁住侧门,又搬来桌椅将门抵住。就直奔银库。
五十人名护卫,加上管库的、护卫头,全都在帮忙运银子。忙了一个时辰,就隐约能听见喊杀的声音。众人更是加快速度。花了两个时辰终于将所有银子运完。
赵构又带人拿出十几个坛子,直接就倒在银库地面上。这灰白色的水泥粉堆了半人高。他吩咐人拿来水倒在水泥中,搅拌均匀后,直接就在地上抹了起来。在银库的地面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不仅将暗窖的出口彻底封死,连周围的地面也都涂上,直到看不出端倪才收手。
等重新锁上银库的时候,喊杀声已经来到周边街道附近了。
赵构带着这些人来到他自己的房间,拉开一处机关,在床边又出现一处暗道。
“快,快,赶紧走。”赵构出声催促道。
黑虎军一个接一个跳进暗道。当进了一大半儿人的时候,远处就传来乱军吼叫、砸门的声音。
“再快些,他娘的没吃饭。”护卫头嘴上骂着,上前一脚就将一个黑虎军士卒踢了进去。
剩下的人都加快了进度,庆幸的是宝盛隆大门结实,又被各种杂物堵的死死的,门外的乱军一时半会还进不来,
等赵构最后一个进去的时候,‘轰隆隆’一阵乱响,宝盛隆的大门被撞开了。
赵构进了暗道,从里面锁死暗扣,这才去追前面进去的人。
暗道中的有一道三岔路口,护卫头走到这里不知道该如何走,索性就在这里等着赵构。暗道并不宽敞,宽度干干可以让两个人并肩站立。
护卫头怕人都拥在这里,下令手下人都站在暗道的一侧,空出能行走的道路。
“大掌柜,这是个三岔口,怎么走?”护卫头看到匆忙赶来的赵构出声问道。
“跟着我就好。”赵构脚步不停,走向岔口左侧这条路。
护卫头刚跟在赵构背后走了几步就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赵大掌柜,怎么了这是?”
“把这些传到后面去,让他们都换上。”赵构将一套皱皱巴巴的衣服递给他说道。
暗道光线很差,借助墙壁上油灯发出的微弱光亮,多少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护卫头接过一看,这衣服不仅破旧,还透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他就随手递给身后的人,按照赵构的话传给身后的人。
等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赵构这才带着他们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暗道的尽头。赵构踩着靠在墙壁的梯子伸手将头顶上的挡板轻轻抽开一条缝隙,小心的听了听动静。见没有异常,便抽开挡板,往上钻去。
护卫头跟在后面往上爬,等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出口竟然是一个灶台。
而赵构这时,正站在地上,双手摸了一把锅底灰往自己脸上抹。
“这机关定是军师搞出来的,除了他,没人能想到。”护卫头翻身跳下灶台,问赵构:“是吧,赵掌柜,我猜的没错吧。”
“别他妈废话了,让兄弟们都抹一些锅底灰。这一个个的吃的脸上油汪汪的,在穿一身下人的衣服,你真当别人不会怀疑吗?”
护卫头也将自己抹了一把,走出门来一看,这个院子挺大的,墙边堆着各种大缸跟工具,好像是一处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