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礼单念完,高丽国王王俣颇为满意,满面春风的说道:“陈卿,自上国文圣之地而来,想必是有才学的。可愿入我高丽为官?”
“多谢国主青睐,外臣不甚惶恐。可外臣文采鄙薄、字迹丑陋、胸无点墨。实在不是为官的材料。恳请国主收回成命。”陈子御弯腰施礼道。
“哎,陈卿切莫妄自微薄。你看刘卿,此前可是大宋泉州人氏。自来孤高丽贸易之后,发现其文采出众,留在孤的朝堂为官,如今已是官至右仆射,在高丽也属豪门了。贵国人才济济如过江之鲫,陈卿在贵国自是不得显露。若不嫌弃,孤愿以一州之地托付,还望陈卿不要推辞。”高丽国王王俣扶须笑道。
陈子御看向站在文臣班前首的刘载。只见他面无表情,等陈子御目光看向他时,他回应的眼光中透出阵阵威胁之意。
陈子御顿时就明白了,这刘载视自己为威胁了。他想不通的是,这刘载作为高丽一个高官,在高丽经营数十年,为何会敌视自己。毕竟自己刚到高丽,毫无根基,如何能称为威胁?
陈子御不明白的是,当初刘载献上礼物的价值只不过是他的十分之一,还被委任一方太守。经多年的努力经营这才担任右仆射。
然而陈子御、刘载不知道的是,高丽国王并非只看财物的蠢货。他自有手下密探,探访这些人的才能。否则,这王俣在后世也称不上睿宗二字。
“启禀国主,外臣杂事繁多,且为家中独子,若在高丽则家中双亲无人供养。既然国主爱惜外臣,外臣就斗胆请求国主,请赐济州岛给臣下,作为外臣在高丽之封地。”陈子御弯腰行礼说道。
按照之前的历史轨迹来看,辽国撑不了几年。在七年金国灭北宋,而高丽也会沦为附庸。
虽说陈子御懒得搭理赵佶这帮子人,可百姓何辜?一场大战,死伤多少百姓?知道未来的他如何愿意留在高丽?
这高丽王给他一个麻烦,他摆脱不了,就提出另外一个烫手的山芋丢回去,看高丽朝堂上下如何应对?
“济州?”王俣皱眉思索:济州乃是孤高丽流放之地,他要这地方作什么?
"大王,万万不可将济州赐予此人。"正宪大夫赵奭出班奏道:“启禀我王,此人心怀叵测,图谋我高丽领土,应当推出问斩。”
“赵爱卿,此言太过了。”王俣摆手笑道。
“我王三思。需知国之属地,一草一木都要争取,奈何一州之地?此人到高丽乃是为分割我国领土而来,请我王切不可大意。”赵奭厉声说道。
“正宪大夫,所言未免言过其实了。济州岛,乃不毛之地也,一向是我国流放犯人的场所。此蛮荒之地为何不能赐予?”刘载出班奏道“陈先生乃上国之人,见识风华之物多过我高丽,想必他要此地是有说法的吧。”
“刘大人所言甚是,外臣,要济州不过是作为货物中转运输的场所罢了。也不怕各位大人笑话,外臣身为商贾,所作所为免不了一个‘利’字。如今大宋缺马,外臣想在济州养些马匹,贩到大宋,获点小利而已。”陈子御给朝堂上的官员作了个罗圈揖,说明自己意图。
“若是这样,此事并不不可,其中详细尚可研究探讨一番。”有大臣出班奏道。
"划作封地实属不可取。要知济州并无经济产出,此地若归属他人,免不得会作其他用途。"有户部官员出班说道。
高丽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言。谁也不服谁,短短时间吵成一锅粥。
“肃静,各位还记得朝堂礼仪否?”王俣身边内侍,出言喝道。
等朝臣禁声后,王俣说道:“各位爱卿所言都有些道理,孤想先听听陈爱卿的意见。”
王俣说完,拿眼看着陈子御,其意很明显,你挑起来的事情,你来解决。
陈子御躬身行礼后说道:“国主,外臣言语不当,造成诸位大人的误解,外臣死不足惜。不过,以外臣的心思来看,外臣不过是想要一处货物中转、养马获利之地而已。至于此地是何名堂,外臣不便多言。”
“我主,陈先生既然说明其意。那么臣下有一建议,望我主采纳。臣意,济州此地乃我高丽不可分割之地。不若效仿民间土地租赁协议,将此地暂时租给陈先生。而陈先生只需每年支付租金。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之法?望我主考虑。”刘载出声说道。
在他看来,他是一万个都不希望陈子御进入高丽朝堂。毕竟他年纪大了,但陈子御是否会打压他后辈的这一派系,未为可知。只有将此人排除在高丽朝堂之外,他才能够放心。
“右仆射大人此言有理,臣附议。”户部官员出声奏道。
“臣附议。”
“臣赞同。”
“我主,右仆射大人此言,正是我国扩充财源的门路,望我主采纳。”
不少刘载派系的官员出声支持。
刘载这番言语,符合高丽开源政策,也获得不少户部官员的支持。数十人齐声出班奏报,这也让片面的影响王俣的决定。
“租借?刘爱卿不愧是商道出身,所作所为皆是利益。”王俣点头笑着,继续说道:“陈卿,适才刘卿所言,你可听清楚了?”
陈子御躬身施礼说道:“外臣听清楚了。刘大人乃商界前辈,外臣实在佩服的紧。所言直接扼住外臣的要害,外臣不得不服输。至于租借济州岛的事情,外臣只能答应,只求国主能按市价租赁给外臣,若租金太高,外臣也不得不放弃,只能另寻他地了。”
王俣看着陈子御苦恼的模样心中十分的高兴,说道:“户部,迅速理清济州岛所有价值收益。按市价租赁给陈卿,可不得无故冒立名目,损我高丽之商业信誉。”
有户部主官出班应答“臣,谨遵我主圣命。”
这户部主官说完,就出了殿外,召集手下核算起来。不多时,他捧着核实的数据上殿奏道:“启禀我主,济州岛如今有流放犯人三千余众,开垦良田七千亩,每亩收益五两,合计三万五千两白银。加之济州岛上林木、野兽、畜牧等资源合计收益,每年五万三千两白银。”
有内侍将核算过的数据文书递呈给王俣。王俣粗粗看了一下,思索后说道:“货物转运?为何没有计算税赋?”
不等户部官员出声应答,陈子御出声说道:“国主,就算计算税赋能有多少?外臣想,每年支付六万两白银租借济州岛。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贵国每年拨付良马两千 匹,以供外臣贸易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