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御、苍松二人上了停放在客栈门口马车。马夫扬鞭、双驷奔尘。秦肃、焦不然、杨志骑马随行。不多时众人便到一处军港。
守卫在港口的士兵瞅见马车上苍家的徽记，搬开拒马栅栏，单膝跪地迎接小公子入港。
碧海蓝天，海鸥飞翔。蓝天跟海洋如同两块双翠壁包裹了这一片天地。鸟语声、海浪声、军舰的号声让这水墨画更加生动起来。
陈子御下了马车，站在岸边闭着双眼伸展双臂，让这徐徐海风吹荡着自己的身心。这种原生态的海风，也只有现在大宋才有。
苍松在旁边伸了个懒腰，闻着熟悉的海腥味，朝不远处的校尉点点头。
校尉双手挥舞着小旗，打着外人看不懂的旗语。
远方海洋中，五艘军舰停泊在原地。瞭望塔的水手遥遥看见岸边旗语后，把消息传到军舰上。
铜号鸣笛，这五艘军舰的首舰收起船锚，踏着海浪缓缓开往港口。
到了近处，陈子御才发现这军舰的壮大。
只见这军舰，长三十余丈。高十丈，船分三层高九丈。船首有两具‘三弓床弩’，也就是八牛弩。射程可达3里。船中部安有排矸，船尾装有投石机。
“焦兄，你看我平海军威武否？”苍松得意说道。
“早闻大宋平海军冠绝天下，如今亲身所见，方知所言非虚。”
说话间，军舰开到港口。一条跳板搭在岸边。
“焦兄，请上船一观。”苍松伸手虚扶着说道。
“好，我也想看看咱们大宋这五牙战舰的威风。”陈子御说着一撩下摆，沿跳板走上战舰。
陈子御、苍松，刚上得战舰。就有战舰指挥上前。单膝跪倒抱拳说道;"五牙战舰登州号，恭请衙内，焦公子视察。"
“钟大哥客气了，快快请起。”苍松连忙上前几步扶起。
陈子御在旁边观瞧。这人年方三旬，留着八字胡，脸庞黝黑，一身鲨鱼皮盔甲。站在船上就如泰山一般，双脚死死抓住甲板，身形随着海浪轻轻摇晃，是个长期生活在水上的汉子。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苍松拉住钟卢的手臂说道"这位是租船的焦公子，这位是登州舰的舰长钟卢。"
“卑职见过焦公子。”钟卢抱拳行礼。
“钟大哥客气了。”陈子御也抱拳还礼。
“钟大哥，焦兄初来乍到，你就带着我们四处看看，解释一番。”苍松拍拍钟卢的肩头说道。
“属下领命。”
正在钟卢准备带陈子御参观军舰之时，自船舷处跳上来三个人。分别是焦不然、杨志、秦肃。
当秦肃落船之际，钟卢眼神一缩，面露惊讶之色。右腿弯曲就欲跪倒。陈子御眼尖，连忙拉住他。而秦肃也看到钟卢，他双眼微闭，目光透着警告的意味，仿佛射出一道凌厉的射线。让这钟卢呆呆的僵在当场。
苍松看钟卢这幅姿态，连忙回头。此刻，秦肃迅速移身到杨志身后。
苍松目光扫视过杨志、焦不然无辜的脸庞。没发觉异样后便扭回了头。
“钟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苍松好奇问道。
“禀，禀告衙内。属下或许昨夜贪食海味，腹中有些微痛。但属下还坚持得住，请衙内见谅。”钟卢弯腰抱拳说道。
“钟大哥，可要爱惜身体啊。在这紧要的时刻，更是不能放松了。”苍松没发现异样，也只能宽慰钟卢。
“衙内，焦公子，这边请。容属下介绍这登州舰。”钟卢说着话，眼边的余光却始终盯着秦肃。
二人参观完军舰之后，被钟卢请到三层箭塔之上，摆好了海鲜酒菜之后拱手告辞。
"焦兄，我平海军战舰如何？"苍松得意的问道。
“一般般吧。”陈子御摇着折扇说道。
“哦？听焦兄的意思，平海军算不得什么？”苍松脸色一冷说道。
"苍兄，别嫌我说话直率。这登州舰，也是一般般，若不是我急着要运粮也不会出钱租这三流军舰。"陈子御夹起一只大海参说道。
“焦兄，若你想反悔压价，直说便是，犯不上贬低我平海军。”苍松听了这话有些生气道。
“苍兄，我可是实话实说。”陈子御放下筷子接续说道：“水战者，火力为先，苍兄以为然否？”
“这是自然。”苍松点头说道。
“好，既然苍兄认可，我给苍兄分析分析。这登州舰，远程火力就船首八牛弩跟船尾的投石机两处。再加上这三层的箭楼。”陈子御说着顿了顿“这远程火力 实在是太弱了。”不等苍松 发怒，陈子御继续说道：“若换做是我，便将远程火力分配五层阶梯式打击。八牛弩、投石机、喷火枪、飞火鸦、弓箭。近处才用拍矸跟跳帮。”
苍松本是不信的，见陈子御说出这话，也是呆了一呆。
喃喃说道：“五层打击，次第接力？”片刻后，他一拍大腿兴奋说道:"妙，当真是妙。"“来，小弟敬焦兄一杯。此想法当真是奇妙的紧。”
二人喝过后，陈子御说道：“苍兄，有话直说吧。你我都是要事压身之人，最宝贵的不是银子而是时间。”
苍松点点头赞同，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完说道:"不瞒焦兄，我平海军的日子确是不好过，小弟今日请兄长过来，就是想问问何时可立约，交付银两租用船只？"
陈子御听后一乐，说道：“随时都可。不过立约一事。您觉得可行否？”
苍松楞了楞，不解其意。
陈子御笑着从袖中掏出六张银票，推给苍松：“苍兄，瞧瞧。蜀中的银票，可不是这贬值的银引。我们之间无需立约，就算立了，若双方反悔，可有追诉的必要？”
苍松接过六万两的银票，验明真伪。再听了陈子御这话默然不语。
对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不在乎，摆出一副根本不怕你平海军反悔的架势。
这种做派更让苍松摸不着头脑了。
苍松楞了片刻说道：“焦兄，咱们说好的是每舰每年万两。你一共付五万两即可，这多出的？”
陈子御笑了笑说道:"不必担心，这是我给的诚意金。就当我支援平海军的吧。"说着他把折扇一合“我家贸易量巨大，租用这五艘军舰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三月后，我还想继续租用贵军十五艘军舰。不知可否？”
“可，可。放心吧，这事儿包在小弟身上。焦兄，来，再饮一杯。”苍松把银票揣好，笑嘻嘻说道。
而在船尾无人之处，钟卢单膝跪地抱拳对着秦肃说道："属下见过秦副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