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御用眼光远送走了这俩货,一转头一抹翠绿就现入眼帘。
“嘿,真蠢,还在操心扁担的事情,怎么忘记蜀地的棒棒军了。有竹子就不用拿木头削扁担了。”陈子御一拍脑袋说道。
“不然,去叫点人,趁天没黑,赶紧砍些竹子来,弄个四五十根,不要太粗了,这么粗的就行”用手跟他比划了粗细。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你照看着就好,砍好了,拿去柳木匠哪里,我先去了。”
沿寨子里的土路弯弯转转,一刻钟的功夫就来到柳木匠门口,站在泥巴墙外透过门扉望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留着些黄须,正光着油亮的膀子双手拿刨刀在修一块木头,时不时拿起一头眯着眼校直。
“柳老哥,还忙着呢。”陈子御敲敲木院门笑问。
“哟,是陈兄弟,不,现在该叫你军师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何事?”柳木匠放下刨刀过来开了门,搬过来小木凳招呼陈子御坐,擦了把汗问道。
“老哥,时间紧,我也就不废话了,来找你是想弄个运输的车辆出来。”陈子御也不耽误,直接说出来意。
“是山下运输吗?牛车?马车?”
“是走山路用的,那种一个轮子的,手推着就走,想停的话用下头的木腿儿支了,独轮车。”陈子御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我晓得了,军师说的是江州车,你等着”柳木匠说着就进了屋。
片刻功夫一手提着车架,一手提着木轮子。拿到院中,当着陈子御面前几下就组装起来。
“对,就是这个。”陈子御一拍大腿肯定道。
“这个东西方便是方便,装多了重物再走山路太费轴了。每个木匠做的尺寸多少都有差异,一个坏了只能废弃,或者重新弄。而这些车都是二寨主那边在用。”
“死板样子,不能统一尺寸啊,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说吧,一辆车多久能做出来。”陈子御气急败坏说道。
“我一个人,一辆车子最快也要两天。”
“算了,时间来不及,打谷机你知道吗?”陈子御比比划划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就拿着小棍在地上画出图形。
木制打谷机,构造简单,他熟的很,外公家就有,用了几十年了。
跟柳木匠说明白了,让他连夜干,争取一夜搞出来。
“你徒弟呢?赶紧把他叫来,你俩抓紧时间造,尽快啊,秋收了。不过,那个车子你自己先琢磨个最好的尺寸出来。我到时候多给你赏银。”
正在这时,砍好的竹子也到了,就吩咐柳木匠把竹子对半破开,先搞成扁担,做完让吴德厚来拿。
回去的路上路过酒坊,看到里面热火的场景陈子御也是头疼,本想着关了酒坊腾出人手的。又一想,秋收活路重,忙完了给手下喝些酒也算福利,更别说大宋人人好酒,没酒根本不能行。不管了,自己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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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子御让赵二狗敲锣把人集合到广场上。
除了下山去的陈英瑞手下,除开酒坊的人,山下收费站的人,铁匠坊,柳木匠那里,山寨再留下五十人的各处守卫,其他人全部带着去收稻谷。
镰刀不够,用腰刀也凑合了,这一百多号人拿着扁担镰刀农具,直奔后山。
总指挥交给吴德厚,让他统筹安排,至于自己,只能站田边干看。
陈子御本来也是跃跃欲试,特意挑了一把磨的最快的镰刀,挽起裤腿,下了田,姿势动作都没问题,这是后世老爹教的。但是他干了半个小时就干不下去了。两只手满是水泡,别人都割了二分田了,他还在后边墨迹。
吴德厚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夺走镰刀,把他赶走,还讥讽他:“军师,您老人家是天上星宿下凡,本就不是做农活的料子,就不要耽误大家了。”
坐在田边用荆棘刺挑破了水泡,陈子御这时候也是闲得慌,别人都在干活,就他干看着。不自觉的就有些脸红,人家有些妇人干农活都比他利索。
最后还是墨迹着去捆稻谷,让人家笑话也比站旁边看着给人家骂好一点。
这里麻绳都爱惜,轻易不用,用的是山里的藤条,又结实,韧性又足。陈子御把一捆稻谷捆结实,这也是个力气活,不过比割稻谷好多了,还要捆结实了不然走半路就散了。
而这时柳木匠跟他徒弟也把做好的打谷机扛过来了,支在地头。陈子御过来帮忙调试完毕,就开始脱粒。让人拿背篓、木桶来装,这样效率高上不少。
到了早该出日头的时间,太阳还是懒懒的没上班。跟前一天一样,阴沉沉的闷热。本是无云的空中,渐渐的起了一丝丝的云。
“不好,这天儿看着不对,大伙抓紧。”吴德厚赶忙催促大家。
陈子御也担心起来,叫过来一个脚快的,回去通知寨主,寨子里的守卫也顾不上了,所有人放下手头的事全部叫过来收粮食。
等三位寨主带着鲁智深、杨志,还有寨子留守的人,立刻就投入稻田当中。
连牢里的肉票都拉来了,一人发一把镰刀,派人盯着他们干活。
罗彪、高永年、陈英瑞都是干过农活的,一人弄一把镰刀,割的飞快。
鲁智深跟杨志却是没干过,只好拿扁担挑粮食,一趟趟往粮仓里运。现在粮仓的粮食不多,之前的陈粮已经都弄到酒坊了。加之,新酒出来之后,高永年又带人把酒坊扩建了一下,搭了不少草棚,陈粮才能放的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上就飘下星星点点的雨滴。
众人一看更是下了死力气,这年月粮食就是命根子。现在就是累个半死,躺几天也能缓过来,万一粮食没了可要饿肚子。
陈子御算了算,今天绝对割不完,这么多人全部下死力气,明天的效率肯定会打折,万一来了大雨,就是想拼命都没力气。
正在陷入纠结的陈子御看到吴德厚,他赶紧上去,拉住吴德厚就问:“吴老伯,今天这雨能下不?会不会是大暴雨?”
“小老儿瞅着不像有大雨,不过明天有没有说不准,今天的话估计有也不大。”
“赌了”陈子御听了吴德厚的话,沉思片刻一咬牙决定赌一把。
“跟我来,挑一些干活快的人,让他们回去休息。”陈子御对吴德厚说。
“什么?”吴德厚当即傻眼,瞪着陈子御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等下再给你解释。”
吴德厚可不干了,他是地道的农夫,咋能听这毛头小子瞎指挥。可人家在山寨的地位高,但这可不妨碍他活动心眼儿。
他瞅着罗彪的身影就跑过去了。
“大寨主,可不能让军师瞎指挥,他要让人回去休息。”吴德厚转身就告了陈子御的黑状。
“什么?他当真是这样打算?”正割稻子的罗彪听了就火大。
“当真,他还要让小老儿把干活快的人挑走,让他们去歇息。”
“这混账小子。”
罗彪一把就把镰刀摔地上了,四处看了看,瞅见了陈子御,撸起袖子上去就准备收拾他。高永年却拉了他一把。
“大哥,你想想,这小子会干不着调的事儿吗?”高永年劝道。
“嗯,三弟说的有些道理,我先去问问,这小子要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再好好收拾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