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寨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许多土匪已经醒了，但都扒在门口，观察着外面，就是不出门，许是被昨夜的动静吓到了。说是土匪，其实还不是没活路的老百姓，有个是天生的悍匪？真以为都是吃人肉的天杀星吗？
始作俑者的陈子御此刻也躲在门后，本不担心的他，实在是被昨晚的动静吓着了，他无法肯定狼群会不会牵连无辜的找上他。所以，老实苟在家里还是比较安全。
“老大，老大，开开门。”
躲在啊门后陈子御听见是二娃子的声音，就让二狗开了门。
“你咋来了？外头安全啦？”陈子御边洗脸边问。
“哎呦，老大，昨天晚上郭京那边真惨呐。”二娃子气没喘匀就说道。
“哦？你有啥子消息？过来坐，给我细说。”陈子御坐到桌边倒杯水说道。
“老大，你是不晓得，昨天晚上狼群围攻郭京。那场面大了去了。光他手下的悍匪死了不下六个，最后还是咱大寨主出手。”二娃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大寨主就是厉害啊，跟狼王俩人单挑。最后一掌打死狼王，你是没瞧见，好大的狼，起码二百斤。狼尸还扔在广场上呢。”
“是吗？这瓜得吃，二狗，起驾小广场。”得意的陈子御等不及要去看热闹。
来到山寨广场，陈子御一看，好家伙，随意数了一下，虽不精确，大体上也差不了多少。七八十条狼尸被摆在广场上，最前面的一头，估摸也有二百多斤。走近一瞧，好家伙，这头狼，如果后腿儿站起来，最少也有一米八。硬比陈子御高出一个头。
"还好不是找劳资，要不然，劳资指定是盘菜。"
不远处，浑身包扎严实点点郭京正跟大寨主说着事发经过。见他们忙着，陈子御也不想打扰，吃了瓜就撤。
“陈兄弟，且慢走，过来一叙。”郭京本就怀疑，此刻瞅见他就不想放过。不管是不是他，先扣了帽子再说。
叙你麻痹，陈子御心中暗骂，却面带微笑抱拳道：“啊哈，是郭兄，小弟突觉腹痛，不能久留，抱歉。”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怀疑？劳资怕吗？你又没证据，难道你要检查劳资痔疮？
殊不知，陈子御不跑便罢了。这一跑更是加深了郭京的怀疑。不过他也没办法，自己跟手下的土匪人人带伤，现在是养伤的时候。要报仇等到比斗哪天就行了。
跑回住处，早已等候多时的赵二狗赶忙上前，把准备好的竹筒、柳枝、精盐递上去，伺候自己老大洗漱。
“嗯”
陈子御瞟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接过竹筒先漱漱口，再用柳枝粘了私盐清洁起牙齿。
“这破树枝子，一点儿都不好使。每次刷牙都能捅了腮帮子，我记得宋代已经有牙刷了啊，等下就去三寨主哪里看看。”
在赵二狗伺候下，洗漱完毕。
“去，告诉焦不然今天由他先带着那群憨货训练。”
吩咐完，一甩着手，直奔三寨主住处。
到地方了，隔着土墙朝里头看。三寨主双脚立在地上，双腿虚蹲，一手做揽状，一手拿着酒壶，时不时还嘬一口。
刚起来就喝上了，不亏是黑风酒神。
“三寨主，干嘛呢？有痔疮了别扛着，找姜老头去呀。”陈子御双手扒着院墙头儿朝里头喊。
“滚蛋，臭小子，不懂就别瞎说，老夫练功呢。‘站桩’懂不？”高永年喝了口酒鄙视他道。
“三寨主，收了神通吧，带我去下仓库。”
“干啥？答应老夫的‘绝世佳酿’还没影儿，就想来打秋风？美的你。”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就找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牙刷知道不？沾了盐弄牙齿的。”陈子御边说边比划。
“啥牙刷，那叫‘刷牙子’，走吧，带你去。”
刷牙子就山寨上几个人用，讲究点的土匪喽啰用柳枝子，剩下大部分都没这个习惯。
高永年带着他来到仓库，找了一会儿，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拎出俩藤条编的木筐来，放在陈子御面前。
“自己找吧，应该在里头。”
“这是啥？”
“之前劫过一个货郎，这是货郎的挑子。”
“嘶，真是黑了心了。连卖针头线脑的货郎都劫，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丧不丧良心？”
陈子御一边骂，一边在筐子里头翻着，动作却半点也没慢下来。
“我们是土匪，天生就是抢东西的，再说了当时也饶了那小子性命了。”高永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饶人家性命？这些货估计都是人家借钱置办的，虽没杀了人家，也等于要了人家半条命。现在山寨有银钱的来路，就不要祸害周边的百姓了。有机会我跟大寨主说说，咱们今后就不劫道了。”
高永年不接话，心想“这王八蛋小子，人是有些贱，还阴嗖嗖的坏，不过有时候心眼儿还是好的。”
“你别不在乎啊，把周边百姓祸害够了，万一朝廷来剿匪，连个报信儿的都找不到，等大军围山你就哭去吧。”
陈子御记得古时候官府怎么都剿不掉的土匪寨子，那都是有眼光的。不怎么霍霍周边的百姓，虽然也在山下收保护费，但碰上饥荒了还借粮给百姓。碰上官府剿匪的时候，还给土匪报信儿。
“仔细想想，你说的也在理。不过这是大事，还是得大哥拿主意。你小子就别操心了，把酒弄出来才是正经。”
“嘿，找到了，还真有。”
把筐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十多把牙刷。
陈子御手中的牙刷，柄是用竹子制成，刷毛用的是马尾鬃。植毛部有十六个植毛孔，分为两排，刷柄是圆形，植毛部的柄是扁平长方形。
牙刷有了，牙膏自己再想想办法。
“三寨主，晚上准备些食材，有事找你聊聊，给你露一手。”扔下一句话，人就跑了。
到了酒坊，见焦不然把他们训的有模有样，熟练度又加深了不少。现在转向问题已经极少出错了，上前鼓励了两句。
“劳逸结合嘛，训练完队列，今天就练练动手能力。现在解散，去准备工具。”把要的工具跟大伙一说。
一声令下，这帮憨货就去准备工具去了。老大只给了一刻钟的功夫，得跑快点儿。
拿齐了工具，再次集合，陈子御就把他们带到山后竹林旁边。
“细的不要，只要碗口粗的懂吗？先砍个二百根再说。”
都是一群死脑筋，不过干活倒是很老实。
不到半个时辰，陈子御要的数目就够了，质量也符合要求。陈子御又让他们把竹节打通。
本以为出了个难题，结果周二娃子跑去借了一堆长矛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