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阳带着大狗走的利落,留下乔清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个无赖,有他这样的吗?
“姑娘,小王爷已经走了。”
“啊?”
“那咱们走不走啊?”
“走吧,扶我上车。”
阿福扶着乔清沁上了马车,阿武马鞭一挥,马儿打了个响鼻甩动蹄子,马车缓缓向会走去。
永昌伯府。
刘荣甫昨日从周氏那里离开便回了自己院子,叫了最近新宠的小妾白月荒唐至深夜。
今早起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本想继续与白月在屋子里饮酒作诗,偏心里惦记着宣平侯府的那门亲事。
“母亲,你派人去打听清楚没有?乔清文回来会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啊?”
周氏昨夜已经想了很久,这么亲事可是他们与宣平侯谈好的,不管乔清文有多能,拿这事也无法。
“你慌什么,厨房采买的人还没回来呢,便是打听消息也得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母子二人满心烦闷说了几句互相宽慰的话,就有婢女来报:“夫人,世子爷,宣平侯府世子送了拜帖进来。”
“什么?”刘荣甫明显一愣,不由看向周氏。
周氏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是昨日还回来吗?这么快上门来干什么?”
说曹操 曹操就到,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
婢女问道:“是的夫人,只是宣平侯府世子爷已经在府门外等着了,要请进来吗?”
“请。”周氏挥挥手让婢女下去。
“母亲,乔清文这么早来咱们家是什么意思?”
周氏想起以前乔清文对乔清淑疼爱,不由怀疑他是多耽搁几天都不行?早知道昨日便派人去打听消息了,如今被打个措手不及:“你说是为了什么?无事他从不登咱们家的门,只能是为了那门亲事了。”
刘荣甫脸色猛的一变,怒道:“他想退婚?不行,不管他怎么说母亲千万别答应啊。”
乔清文最是奸猾,知道母亲最喜钱财,不会许母亲钱财以达到退亲的目的吧?
周氏瞪了刘荣甫一眼:“你说的是什么话?母亲难道还不知道娶乔清淑与你的性命有关,你放心,不管他说什么母亲都不会答应。”
“行,只要能将乔清淑娶过门就好,至于母亲想要她陪送丰厚的嫁妆就看宣平侯府愿意给多少吧。”
万一母亲狮子大开口,惹怒了姑父,一个气愤将乔清淑送到庙里去就坏了。
周氏心中一动。
乔清淑可是乔清文唯一嫡亲的妹妹,只要将乔清淑娶过了府,嫡亲的妹子日子过不下去了,还怕乔清文不帮忙?
“去换身见客的衣裳。”周氏开始期待与乔清文的见面了,又招呼起小厮将永昌伯抬过去“来人,将伯爷也抬过去。”
乔清文递了拜帖后便等在永昌伯门口,很快就有小厮出来请乔清文主仆进了府门。
再一次走在永昌伯府的青石路上,乔清文心底有些烦躁。
若不是永昌伯府是母亲的娘家,他真不想登门。
然而哪怕他心里再不愿却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出生,改变母亲出自永昌伯府这一事实。
这些年舅母到侯府打秋风不是一次两次,每每一登门,母亲便会拿府里的银钱补贴娘家,转头自己手里紧的时候又找二婶哭穷。
这两天他一直想,若是母亲不去补贴娘家,那他们大房和二房之间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和和美美。
这么想着乔清文心里的烦躁就更甚了。
听着永昌伯府小厮在前面带路说话的声音,乔清文还有些心思恍惚,直到见到周氏与刘荣甫,乔清文才打起精神。
“清文见过舅舅舅母......”
“清文啊,你可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如今瞧着倒是更成熟了......”周氏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荣甫与刘伯爷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睛。
眼前的少年实在称不上变得成熟,身形消瘦而孱弱,脸色苍白如纸,泛着病态的清灰之色,唯有眼神较之以前显得冷静沉着了许多。
刘伯爷自己便是卧床榻之人,虽没有医术,但久病之下,眼力也跟着涨了几分。
乔清文扯了扯嘴角:“舅母这话就让清文惭愧了,都是年少轻狂,自认能走遍大江南北长长见识,哪知反累得父母操心,只这一点我便比不得表弟懂事。”
乔清文说着飞快瞥了一眼慎言。
慎言抱着礼盒上前一步,对刘伯爷与周氏深深一鞠:“这是世子爷为舅爷与舅夫人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周氏忙把礼盒接过去:“哎呀,清文还是这么多礼,你能来看看我和你舅父就好了,哪里还用准备什么礼物。”
在周氏接过礼盒后,慎言便退到了乔清文身后,听了这话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伯夫人话是说的客气,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生怕慢了一步礼便少了似的。
周氏还在变着法的夸着乔清文,而乔清文已经很是不耐烦。
乔清文道:“今日舅舅舅母都在,清文有个事情想与您二位商量商量。”
不等乔清文说出要谈的事情,刘荣甫抢过话茬道:“表哥,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今日也是听说你回来了才强撑着出来见见你,有什么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吧。”
往日不见刘荣甫反应这么快,但为了他的小命,也是超常发挥了。
乔清文对刘荣甫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对着刘伯爷一揖:“舅舅,我今日就想问问府上对表弟与清淑的婚事是个什么章程?”
刘伯爷为了安心养病,早已不管府中之事,此时被乔清文问的一愣。
他看了看周氏,推脱道:“府上的事情皆由你舅母做主,你问她吧。”
一旁的周氏打量着乔清文,心道:看样子乔清文是没有退婚的打算,不然他开口问的便是如何能退婚了。
周氏提起的心瞬间放下。
乔清文这些年名声在外,如今瞧着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外人铁定是被他身上侯府世子的光环还有举人头衔蒙蔽。
周氏又看看自家儿子坐的稳稳当当的样子,再看看乔清文心急直言的模样,心底忍不住偷着乐:以往都说她的儿子不成器,眼下看来倒是荣甫更沉稳些呢。
这么想着,周氏看向乔清文的目光里略微有些得意。
“这荣甫与清淑的婚事合该由你母亲来与我谈才是,清文你毕竟是未成家的男儿,怎能替你妹妹谈起婚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