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阳离开碧落阁之后,先去找了冷十五让他这一段时间继续暗中保护乔清沁,而后才与护卫一起悄悄离开了宣平侯府。
也没回惠明帝赏赐他的宅子,反而回了辰亲王府中,乌漆麻正趴在院子里啃着肉骨头,听见主人的脚步声立刻抬头朝他望了过来。
乌漆麻本就是猎犬出生,对血腥味尤其敏感,它已经嗅到了主人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味。
它几乎立刻放下了嘴里的肉骨头,起身来到宋旭阳身边来,关切得耸动着鼻子。
虽然这个主子十分不着调,今日还将它抛到了空中,不知道它怕高的吗?
但它也不是小气巴拉的狗,他可是威武不凡的狗大人,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无事。”宋旭阳摸了摸乌漆麻的狗头,这狗真是越来越机灵了。
乌漆麻听他说了无事,这才回去继续他的啃肉骨头。
宋旭阳带着护卫回了书房,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割坏的衣裳:“回去给我拿一个衣裳过来,再给我打些水来。”
他话音一落便有护卫转身去办。
宋旭阳走到桌前坐下,便有小厮端来了茶水。
冷九接过茶杯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宋旭阳接过来喝着,脑海里一会儿想着乔清沁说的话,一会儿又想起宋元生离开时嫉恨的表情,以及辰亲王府里神秘的密室。
刚把宋元生气了一番,他一出门就遇到刺杀,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杯茶下了肚,冷十五终于回来了。
他抗着方才行刺的人回来,准确来说是抗着他的尸首回来。
见到宋旭阳,冷十五将尸体往地上一扔,跪下请罪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没能留下活口。”
宋旭阳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尸体。
尸体上有不小的伤痕,面上乌青,嘴角残留着污血。
“服毒自尽?”
冷十五答道:“是,属下快要把他拿下的时候,他咬碎了毒牙。”
窗外寒风呼啸,干枯的树枝被风吹的莎莎作响,书房里三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快要僵硬的尸体来回打量。
冷十五道:“主子,这人武功不弱,属下与他只能打个平手,还好冷三他们赶到的及时,否则他就要被他逃了。”
冷十五他们可是皇伯父送给他的护卫,别看平时笑嘻嘻的不像个高手的样子,实则身手非同一般,能与冷十五打个平手,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那家都能养的起的死士。
宋旭阳面色愈加严肃。
养的起这样的死士不那么简单不说,能舍得用这样的死士来暗杀他更是不一般,这样的手段与昭云寺的刺杀何其相似。
只是这一次计划明显不如昭云寺那一次周密。
这也是宋旭阳疑惑的地方。
不过他前脚得罪了宋元生,后脚便有死士来刺杀。
这死士的出现可太有指向性了,的确符合宋元生的小人行迹。
宋旭阳嘴角微弯,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正在这时,护卫拿着衣裳进来。
宋旭阳清洗了伤口,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他与卿卿都怀疑这事十有八九是宋元生干的,只是在死士身上并没有搜到什么证据,倒不如先将事情闹大,看宋元生又是一个什么反应。
这么想着,宋旭阳凉凉道:“怎么办?自然是找皇伯父为我做主了。”
正好他看宋元生很不顺眼了,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不妨碍他上眼药啊。
宋旭阳又吩咐道:“这身衣裳别扔了,明日拿进宫去。”
......
第二日,一大早的宋旭阳就带着护卫准备进宫。
还未出府门,便遇到辰亲王也带着太监准备出门。
“又要去何处?”得了‘观音白’的辰亲王心情很是不错,正要出门去找一两个好友炫耀炫耀他心头上的娇美人,便碰到了宋旭阳一行人。
宋旭阳心里有事,并不想与辰亲王多聊,只是敷衍地答道:“好几日没给皇祖母皇伯父请安了,进宫请安去。”
不是才送了他最喜欢的‘观音白’了吗?
这会儿他不应该在暖房赏花么?怎么还有空出门去,又被他看到了,少不了被念叨几句了。
辰亲王听了难得的没有沉脸:“请安好啊,你皇伯父与你皇祖母最疼的便是你,要多孝顺他们,少惹事......”
宋旭阳听得太阳穴直突突跳,无语看天。
连冷九额头都开始掉冷汗:又开始了,王爷一个大男人,哪儿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话,一见到主子便说教个没完没了,主子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想不明白......
等辰亲王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了,宋旭阳淡淡道:“父王说的我都明白,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辰亲王心思一转:“等等,我与你一起去。”
他打定了主意要与宋旭阳一道进宫。
往日皇兄总说他对旭阳不好,以至于父子关系失和,好不容易儿子送礼送到他心尖尖上了,可不得进宫去炫耀炫耀。
他的儿子,总归心是向着他这个做父亲的!
被弟弟念叨的惠明帝此时刚从皇后宫里出来回到勤政殿。
惠明帝这些日子过得颇不痛快。
天气冷了,他本就不想出门,后宫那些妃嫔还不消停,不是这个病了需要他去看看,就是那个炖了汤请他品尝。
真当他还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身强力壮?
面对各色美人委实有些吃不消啊!
惠明帝默默捶了捶后腰。
又想起宫外的谣言说是长公主逼死了驸马,惠明帝更觉自己是世上最苦逼的皇帝,好不容易年节封印几天能休息休息,后宫不消停便罢,宫外竟也不消停。
谢家的老太婆还来告御状,真打量他不敢处置他们么,一群骗婚的奸诈小人。
惠明帝每每想起最疼的妹妹,嫁的这么不如意就气不大一处来,用力捋了捋胡子。
“陛下,三法司的几位大人进宫求见。”刘瑾进来禀报。
“嘶~”一不留神,力用大了些都惠明帝将自己心爱的胡须扯下来两根,疼的他直皱眉。
惠明帝揉了揉发疼的上嘴唇,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回到龙案前坐下。
“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