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以前都是为父弄错了,自以为小王爷心中无人,我的颖儿花容月貌,总有一天能博得小王爷的青睐,直到今日为父才知道,小王爷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又何必硬要嫁给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男人呢?”蒋二老爷耐着性子劝道。
“世上男儿千千万,母亲定给你选一个亚于小王爷的好夫婿。”蒋二夫人跟着道。
“在女儿心里,小王爷就是最好的!”蒋颖抬头望着蒋二夫人,“母亲,你去跟姑母说一声,哪怕是给小王爷做妾,女儿也愿意。”
“你闭嘴,还做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不要脸,这蒋府的其他人还要脸呢!”蒋二夫人恨铁不成的看着蒋颖,“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胡来,你再执迷不悟,我这就命人将你送到庄子上去。”
“既然母亲嫌女儿丢了大家都脸,要赶我出府,还不如一杯毒酒送女儿上路,如此也能保住蒋家的清白名声。”蒋颖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蒋二夫人气的直打哆嗦,抬起手一巴掌扇到蒋颖脸上。
蒋颖被打,捂着脸,满脸的不敢置信:“母亲,您打我?”
蒋二夫人目光沉痛:“我悔啊,颖儿,母亲后悔打你打晚了,我当初就不该由着你乱来,不该惯着你,是母亲把你惯坏了。”
对上女儿含泪的眼睛 ,蒋二夫人自然是心疼,然而只一瞬间,她便摒弃了这种情绪:“这三年你就老老实实抄写《女则》,《女诫》吧,待事情平息后,母亲会尽快定下你的亲事。“
蒋颖这下慌了,也顾不上被打的生疼的脸了,扑到蒋二夫人腿上哀求:“母亲,不要啊!”
她如今又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这一回蒋二夫人不再心软,京城里怕是嫁不得了,今天的事情那么 多人都在场,谁家愿意要一个心思深沉且恶毒的媳妇?
真有愿意娶的,还不都是些寒门子弟,冲着蒋妃的名头,这样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颖儿只能远嫁了,远嫁啊......
蒋大夫人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是无尽的后悔。
她就不该由着公爹与蒋妃纵容颖儿,若是早早定下婚事将她嫁出去,那还有今天这出?
......
惠明十九年的正月委实冷得厉害,两天前便已经过了立春,竟还下了一场雪。
雪花被风吹的纷纷扬扬,如点点鹅绒在空中飞舞,慢慢飘到屋檐,街边树上,渐渐铺成了一片白。
青石铺成的路面,稀薄的雪粒子,凝结成泛着青色的一种冰晶,行人的靴履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吱呀吱呀声响,稍不留神便会脚底打滑,摔的四仰八叉。
这天可真冷啊!
走在路上的行人使劲将脖子往衣襟里缩,或搓着手,或捂着耳朵,纷纷加快了步伐。
乔清沁窝在房间里无所事事,遂让阿福将万贯抱进了屋。
乔清沁手里拿着阿福弄的逗猫棒,轻轻一摇晃,木棒发出清脆的铃铛声,万贯跟着木棒的晃动一蹦一跃,扑上去将红毛抱住又松开。
如此几次下了,万贯累的躺到在乔清沁怀里。
乔清沁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背上的软毛,万贯蜷缩着身子在她怀里打起了呼噜。
阿寿挑起帘子,满脸笑容的进来:“姑娘,你瞧瞧是谁回来了。”
阿寿话音刚落,阿喜便一脚跨进门来,到了乔清沁跟前行了一礼,说着讨喜的吉祥话。
“不是休息两天么,大可明儿个再回来伺候,一年到头也就这两日休息休息。”乔清沁手眼底满是笑意的看着阿喜。
阿喜将孝敬主子的东西放到乔清沁面前都桌上:“我们三个,一人休息两天,前日一早奴婢就回去了,可不能再贪耍下去。”
“这是奴婢阿娘做的糯米团子,不值几个钱,但想着姑娘喜欢,奴婢便带些进来孝敬姑娘,还望姑娘不嫌弃才是。”
说是糯米团子却与南方的糯米团子不一样,个个有拳头大小,用良姜叶等包裹起来蒸熟而食,据阿娘说是蜀南等地年节的传统小吃。
“你有心了。”
婢女一年到头就休息那么一天,心里都念着她,她自然领情。
再说,阿喜阿娘祖传的手艺,做的糯米团子比御厨做的还要好吃。
“正好我也馋了,阿福拿几个出来放到炭盆上烤着。”
阿福闻言道了声是,立刻打开布包,眼里放着光。
她道:“伯母做的糯米团子最是软糯可口,再在炭火上一烤,不止姑娘喜欢,我也喜欢的紧。”
回想起去年糯米团子烤熟后,外皮焦香酥脆,里层柔软绵密,加上最中间的馅料,阿福只觉得口水直冒。
阿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带了很多呢,给你和阿寿的放在你们屋里来。”
阿福闻言更是笑开了颜。
阿喜家里还未长大的弟妹多,上面的爷奶又有病在身,每年都药费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哪怕他父母皆是府里的小管事,但每月的月历银子还是不够花。
一年里大概也只有年节时,阿喜的母亲才会做工序繁杂的糯米团子吃了。
阿寿话少,见姑娘一会儿要吃糯米团子,便将万贯抱了下去。
“姑娘,奴婢今日 带了个好消息回来呢!”阿喜卖关子道。
乔清沁问道:“哦?是什么好消息?”
阿喜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乔清沁道:“姑娘年前不是让我哥去租个院子么,已经租好了,我哥让我将钥匙交一把给您。”
“京城里要租个带院子的商铺可不容易,辛苦他了。”
“姑娘这话说的,能给您办事是我们的福气,一点也不辛苦。”
姑娘赏罚分明,只要办好了差事,有银子拿,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他们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再攒攒钱,说不定明年就能给哥哥说亲了!
“那个院子在何处?”
“就在城西勋贵云集的长宁街上,离咋咱们府里只需两刻钟。”
说起这间铺子,阿武可是前前后后跑了半个多月。
走街串巷,仔细侦察勋贵聚集之地的布局,这才在众多铺子里选了这么一处恰好适合的地方将胭脂铺子开起来。
乔清沁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既是难得的好地方,又怎会轻易转让出来?强买强卖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