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
周氏见了乔侯爷捏紧的拳头,恨恨地道:“怎么侯爷还想打我不成?”
“侯爷这么怒火攻心是被我说中了?您可担心些,身子要紧,留的性命也好到圣上面前解释一二......”
周氏瞧着乔侯爷被她气的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闭过气去,心下得意。
她又看向江氏:“您老人家快劝劝侯爷吧,看在咱们两家亲戚的情分上,到时候会替你们求情的。”
照着周氏的说法,就好似已经看到宣平侯府满门锒铛入狱了一般。
乔侯爷真快被活活气死了,几乎脱口而出:“既如此那就报官吧!”
江氏也被胡搅蛮缠的周氏气的不行,周氏绝情是绝情,却是巴不得整个宣平侯府都遭难才如她的意。
此时若是软了态度倒像是他们有求与她,还不得被她牵着鼻子走?
倒不如剑走偏锋,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来吓唬吓唬她。
她既不敢承认永昌伯府与前朝余孽有牵扯,那定是不敢报官了,如此也免得她们处置了刘氏后,周氏又拿此事威胁她们。
如此一想,江氏顺着乔侯爷的话道:“也好,由圣上来定夺是非对错,我宣平侯府对圣上忠心耿耿,只要将刘氏这个罪魁祸首交出去,圣上明辨是非自然知道是谁在做鬼。”
“众所周知,刘氏身边的人可都是当初从永昌伯府带过来的陪嫁,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永昌伯府借这些下人之口怂恿了刘氏,以致她犯下弥天大祸。”
“我这等老妇都能想到的事情,圣上英明神武自然也能想到,宣平侯府只是失察之罪,惹人耻笑一番罢了。”
“但是永昌伯府能养出敢和前朝余孽扯上关系的女儿,传扬出去,永昌伯府本就艰难的
日子怕是更难了......”
周氏被唬了一跳,遂即她冷笑道:“报官?虽说报官我永昌伯府得不到好,但你们宣平侯府也不见的能好到那里去。”
“首当其冲便是大姑姐这个侯夫人,其次清文和清淑会面临怎样的事情,你们也不管了吗?”
周氏一边说着,一边紧紧观察者江氏的反应,只是江氏沉着一张脸,周氏便猜不透她心中所思所想了。
她放缓了态度,硬着头皮继续道:“虽说太医发现了此事,但这些天过去了,圣上并没有派人来查,也许那太医根本没有对外说起此事呢!不如多花些银钱,让太医忘却此事,我们将事捂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是好?”
周氏话一说完,自觉这个主意棒极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乔侯爷遇强则强,若周氏继续和他呛声,说不定一气之下他会立即命人去报官,眼下周氏放缓了态度,乔侯爷便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倒是屏风后的刘氏闻言,心下窃喜。
她就知道娘家人是绝不会放弃她的,也许又会像以前一样关她些日子便放过她了!
江氏缓缓道:“捂下此事?不知永昌伯夫人想怎么捂 ?”
周氏见江氏对此建议有所意动,当即道:“不如我们两家就此签下协议,签字画押,谁也不对外说起此事,如何?”
这个主意也正是江氏想要的,她垂首假意思考片刻后,方才犹犹豫豫点头应下。
周氏见小厮拿着笔墨纸砚进来,生怕江氏反悔似的,立刻执笔将协议写好,递给江氏道:“老夫人瞧瞧这样可好,若是没有意见咱们就签了吧。”
江氏接过来一看,的确写的很详细,遂点了点头。
随即江氏和周氏分别代表两府对此事签了字画了押。
刘氏听着动静,眼里发出异常惊喜的光,更是得意的看着坐在小机子上的乔清沁,好似在说:“瞧,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乔清沁眼神淡漠,并未将她的得意看在眼里,只专心听着外间的动静。
周氏喜笑颜开的拿着协议折了起来放入怀中:“此事也算了了,我便不打扰了。”
说着周氏如释重负提出告辞。
一旁默不作声的乔侯爷,已经刷刷几笔下去把休书写好了。
他将休书一抛,不偏不倚丢在周氏那张大脸之上。
“此事虽了了,但休书与刘氏你得带回去!”乔侯爷沉声道。
周氏被休书盖了一脸,等她将面上的休书扯了下时,原本的笑脸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并三下五除二将休书撕成了碎屑。
她不理解道:“此事已了,侯爷何必抓着不放,非要休了大姑姐?就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她一口饭吃也就行了!”
江氏淡淡道:“眼下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但依着刘氏胆大包天的性子,谁知道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今日敢害弟妹,他日是不是就要毒害老身了!”
“这样的人我宣平侯府可要不起,你还是带她回去吧!”
江氏就是要步步紧逼,既要让周氏对此事保密,又要逼的周氏彻底放弃刘氏。
如此,一个娘家抛弃,婆家不要的刘氏彻底没了依仗,审问起来许是会轻松许多吧!
“老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刘氏嫁到府上已是二十年之久,早就是宣平侯府的人了,要让我领了休书带她回去,不可能!我永昌伯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既是你们府上的人,做错了事情理应由你们自行处理,打死、毒死任凭你们处置罢!”
刘氏听了这话更是心神剧震!一下瘫软在地上。
方才她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绝望。
她与乔侯爷这么多年的夫妻,自是知道他冷心冷肺,绝不会在意她的生死。
或许换句话说,乔侯爷甚至会巴不得她早些死了的好,会写下休书她是有预料到的。
但永昌伯府她是抱了很大期望的。
毕竟这些年她私下补贴了不少银子给娘家,便是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来人也该替她求求情才对。
哪知道最巴不得她死的,竟是她视为最后救命稻草的娘家人!
江氏闻言听出了周氏潜在的意思,她直接点明道:“这么说,永昌伯府是不管刘氏的死活了?”